心裡準備。一向淡定無比的殷三哥。也被這個出乎意料的訊息驚得有些面容失色。
他性感的薄唇緊緊的抿成了一個“一”字。面容嚴肅而冷硬,渾身的氣場在這一瞬間徹底放開。那般肅殺又嗜血的氣息,柯瑞懷可以視而不見,柯言崢和柯言嶸卻不由的抬頭深深的注視著殷離。好似在警惕他下一刻會有什麼爆發性的舉動一般;至於範麗華,她已經徹底的慌亂起來。
範麗華見殷離濃墨一般鋒利的眉頭緊緊的蹙起,渾身的氣場也愈發暴虐,以為他不相信,也擔心其中有什麼誤會,連忙忙著解釋,“阿離,這些都是真的。凌音……她是我二弟和弟妹的孩子。剛出生兩個月的時候就失蹤了,這些你都是知道的。我們家找了她十七年。十七年啊,這孩子終於還是被我們找到了。阿離,不會錯的,我們連dna都驗過了。”
範麗華說著說著聲音竟是慢慢哽咽起來。說到最後,已經控制不住的掩面低泣。
找了十七年的孩子。原本已經不再抱有任何希望,沒想到竟然還有重聚的一天。說這不是上天註定的緣分她都不信。
要不然,怎麼會她前腳剛認識了那孩子,後腳老爺子竟是連dna報告都拿到了手。
是她,是他們家的“一一”,已經闊別了十七年,終於還是長大成人,終於還是要回來了。
範麗華越想越是忍不住的痛哭。想著這孩子小小年紀就沒了爹孃,自己又拖著個病怏怏的身體在孤兒院生存了那麼久,期間不知道受了多少苦、吃了多少累,範麗華一想到此就忍不住的痛哭出聲。
她現在愈發痛恨,怎麼就沒能早一點找到這孩子?孤兒院啊,那是孩子連飯都吃不飽的地方。難怪一一都六歲大了,還一身的骨頭架子。小身板又矮又瘦,一張瘦削的小臉兒上就顯出一雙霧濛濛的大眼。
他們家的孩子,這是遭了多大的罪啊!
範麗華哭的有些不能自已。尤其是想到了之前看到的,大兒子拿回來的有關凌音的所有報告,想著那孩子六歲時照的第一張照片,聽說那是她剛考入蒙克萊的時候照的入學照。照片上的一一穿著破破舊舊的衣服,那衣服破舊的都能看出縫補的痕跡,要是在京都,丟給乞丐乞丐都會嫌棄,卻穿在了他們家金枝玉葉的小閨女的身上,還一穿就穿了六年之久。
要是她弟妹在天有靈,知道她如珠似寶疼著寵著的閨女長到這麼大,竟是在他們夫妻走後一天福都沒有享過,小時候還受了那麼多的罪,幾次三番險些連命都沒了,肯定死也不會瞑目的。
範麗華失聲痛哭,客廳內柯家的其餘人,面上的神情也俱都是一片悲痛。即便是性子跳脫如柯言嶸,也難得的露出一副哀慼的模樣。
二嬸懷孕的時候他已經記事兒。印象中的二嬸和二叔都是再溫和不過的人。尤其是二嬸,本就是書香門第出身,身上柔柔暖暖的氣息總是讓他忍不住的想要接近。印象中,記憶最深刻的就是二嬸在後院的紫藤花架下,拿著一本詩集慢慢悠悠的讀,一手拿著書,一手不自覺的輕撫著微微隆起的小腹。
她的聲音空靈悠遠又帶著溫暖和煦的柔意,醞釀著明媚的三月春光,好似連蜂蝶鳥雀都忍不住要為之停留;而二叔則常常是一邊耐心細緻的修剪著後院的花草,一邊不時的抬頭笑看著二嬸兒;有時候還總是忍不住的為二嬸兒的模樣痴迷,以致呆呆傻傻的站立良久,怔怔的回不過神。
那樣靜好的場景幾乎成了他二十多年的生命中,最抹之不去的一抹亮色。那是他至今為止見過的最神仙眷侶的一對,只是,終究沒有活的長久。
柯言嶸微垂下眸子,長如蒲扇一般的睫毛掩蓋住眸中沉痛的情緒。他鼻子微酸,雖說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到現在為止每次想起二叔二嬸兒,以及那個和柯家無緣的小妹妹,總是忍不住的眼眶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