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大覺!”
說完她不再理陳悠,提著燈籠進了西屋,微弱的燈光給黑黢黢的西屋帶來了一片光亮。
阿梅阿杏也聽到曾氏在門口說的話,都匆忙跑下了床。
“大伯孃,爹怎麼了?”阿梅大眼睛水汪汪的盯著曾氏,還跑過來抱著她的腿。
原本嘔著氣的曾氏心裡也一陣軟,“你爹被牛頂了。”
陳悠心裡也咯噔一下,老陳頭一大家子也沒一頭牛,陳永新怎麼會被牛頂了?
他不是一早就出門了嘛!
“大伯孃,到底咋回事?”
曾氏瞧見她一臉茫然無措的樣子,也是嘆口氣。三弟妹不喜這三姐妹,聽信黃大仙兒的話,儘量不讓她們在家中多待,以免家裡陰氣過重。每日一早就將她們攆出了家門,下雨下雪也如此,她雖然可憐她們,但是各家的孩子各家教,她也不好手長伸到弟妹院子裡來管事。況且,她自己還有一堆孩子要拉扯呢!
這麼一想,曾氏對陳悠不知道陳永新受傷的事也看開了些。
她手上利索的將燈籠放在灶臺上,沒有先回答陳悠的問題,而是問她家中糧食在哪裡,她要做些溫粥給三弟和三弟妹送去。
陳悠朝著東屋指了指,“糧食都在東屋藏著,娘不許我們姐妹進東屋。大伯孃自己去尋吧!”
她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平靜,彷彿根本就不在意吳氏對她們姐妹的虧看。
曾氏哎了一聲,提著燈籠去東屋翻找了,良久,曾氏才端著半碗小米出來,驚訝地瞪著眼睛問陳悠:“你們家的糧食呢!爹孃的糧食可是月頭才派的?都是按照家裡的人頭,怎的就只有這小碗米了?”
那間陳悠從沒去過的東屋也簡陋的緊。陳永新與吳氏成婚時,吳氏孃家陪嫁的一張木床,一個木櫃,還有陳王氏給三子添置的箱子和兩把舊椅子,其餘的什麼也沒有,吳氏就連一個梳妝檯都沒。
這麼個空蕩蕩的屋子,哪裡能藏什麼東西,原本角落累著幾塊土磚頭,上面放了個空的米缸,米缸裡一個裝了幾把黃豆的癟布袋子。其他的什麼也沒有!
就算是三弟妹家幾人再能吃,這月頭才從公爹那領的糧食也不可能這麼快見底。
曾氏眉頭越皺越緊,她把陳悠拉到一旁,低聲問道:“阿悠,你家的米缸子怎的這麼快就空了?”
陳悠心中冷笑了聲,吳氏讓陳永新將糧食都賣了,能不空嗎!
但是在曾氏面前,她卻不能說實話。
“大伯孃,我不知,我每日做飯都是娘給的糧食。”陳悠低著頭聲音低低的。
也是,她這個三弟妹房都不讓這孩子進,她又怎麼會知道。
曾氏也不再問,手下利落的洗米,煮開水,熬稀粥。
陳悠帶著兩個妹妹幫曾氏燒火。
等手上的活忙松落了,曾氏才歇口氣,嘆氣道:“今日縣集,你們爹為了掙幾個錢,租了里正家裡的老黃牛送村人去縣裡。可沒想到,里正家的老黃牛年數多了,有了靈氣,會認人,你們爹趕著一車的村人走到半路,那老黃牛發起威來賴著不走了。村裡人說你爹耽誤他們行程,紛紛要下牛車。你爹一急,就用力抽了老黃牛幾鞭子,老黃牛被抽的野性出來了,回頭就頂了你爹一腦袋,你爹當場就被掀翻在地上。”
當時,曾氏正與同村的老嫂子去田中除草,恰見到了這駭人的一幕,她的心那時候也急的要跳出嗓子眼兒,慌忙地扔了手中的鋤頭,喊著坐牛車的同村人將陳永新抬到了唐仲家。
這兩日,唐仲恰好回村,還好有村人早上見他在院中曬草藥,若不然,傷到了骨頭等抬到了縣裡,就耽誤了醫治的時期。
陳永新被老黃牛頂到了肩胛骨,又摔到了腿,這傷勢可是嚴重的很!
第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