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愛你的,你又不愛她,相愛的兩人註定要分離。——葛雷新呵呵笑道:“你說,這個詩人說的,是不是有那麼一點道理?”
這樣的一首詩,藍銳思當然聽過,在二十世紀的情愛觀中,曾經不只一次地提出這首法國詩人的詩歌來討論。
但是,在這樣的處境中,他實在也沒有心思和葛雷新談論愛情。
“我也聽過這首詩歌,真的很有道理,”他有點呼吸急促地說道:“但是你現在可不可以告訴我,知不知道我的妻子到什麼地方去了?”
“我不知道。”葛雷新聳聳肩。
雖然得到的是這樣的回答,但是藍銳思很微妙地感覺到,葛雷新應該知道一些蛛絲馬跡。
而且在這樣的一個處境中,如果有什麼人能夠幫助他的話,就只有眼前這個葛雷新。
更何況他還是個傳說中,經歷過無數時間、空間的時光英雄。
“請你告訴我,好不好?”藍銳思誠摯地說道。
“你真是個痴人,我這麼點醒你,你還是聽不明白嗎?”葛雷新搖頭嘆息。“愛情有什麼好呢?愛上一個人又如何呢?她愛你,又如何呢?”
“不能這麼說啊!”藍銳思忍著氣,低聲下氣地說道:“而且,我也聽過你的一些事情,你自己不也是這樣嗎?“穿梭三千年的時空,只為見到她的淺淺一笑……”,這樣說來,你自己不也是更傻嗎?”
“就是因為發現了自己太傻,才領會出來這樣的真理,”葛雷新笑道:“痴人。”
“難道你當初為了那個女人的微笑,穿越三千年的時空是假的嗎?”
其實,藍銳思並不曉得葛雷新真正的事蹟是什麼,只是在蕾爾那邊聽過一點點皮毛,但是現在只得硬著頭皮說下去。“愛她的心,也是假的嗎?”
“假的。”葛雷新簡潔地說道。
這樣的回答,倒讓藍銳思一時語塞,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來。
“你明知道那不是假的,”過了一會,他才勉強說道:“如果是假的,你也不用在這兒唱那些歌了,我看得出來,你還是很想念那個女人。”
“想念又怎樣?”葛雷新靜靜地笑笑。“相愛又如何?”
“想念的話,就去找她啊!相愛的話,就告訴她啊!”
“你知道嗎?你真是無可救藥了,讓我來和你說說愛情的虛妄之處。”
他冷然地看著藍銳思,眼睛裡有種很深邃的神采,不像是在看人,彷彿思緒在極遠極遙之處。
“愛上一個人,那又如何?她可能不愛你。也可能愛你,又不願和你在一起。
兩個人相愛,那又如何?相愛並不代表能夠相處,愛與怨只在一線之間,像冬天裡的兩隻刺猥,分開來冷,抱在一起痛,愛情常常只是分離的開始。
相愛又可以相處,那又如何?一時相愛並不表示永遠相愛,她會不會再愛上更喜歡的人,她會不會在愛你之後又為一個更愛的人離開你?
永遠相愛,永不變心,那又如何?如果她得了絕症,失去生命,愛得越多,苦痛就越多,那又如何?”
葛雷新一口氣說完這些,又是一陣朗聲大笑。
“現在,”他指著藍銳思,臉上露出嘲弄的神情。“你再告訴我,你還要我幫你找什麼愛人嗎?”
藍銳思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這時候,他再也按捺不住,雙拳緊握。
“你不要再這麼多廢話了好不好?我只想知道我的妻子到了什麼地方,你又何必如此刁難人?”他情緒激動,越說越是大聲:“愛情是好是壞,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你不相信愛情,難道你就能叫天下人都不相信愛情?”
葛雷新彷彿愣了愣,因為完全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失魂落魄的年輕人會突然迸出這麼流利的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