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損壞的花草。
“你當真是個無心的人!”她眼一眨,淚落在衣襟上,恨聲地道:“拓跋魁,我真是錯看你,我討厭你,討厭你。”對他,她始終說不出“恨”字。
這些話似乎對他毫無影響,他大步走來,僵直著背脊蹲下,抬起她倔強的下顎,“我應該馬上殺了你。”
“殺呀,我不在乎。你快動手啊!”可惡的銀狼,可惡的拓跋魁,可惡的他!
“我會的,你不用著急。”他像拎小雞一樣拉起鍾瑤,順勢將她扛在肩上。
“你要幹嘛?”鍾瑤拚命搖晃小腿撲打他嚷道。
拓跋魁加強手,制住她的掙扎,不疾不緩步前行說出的話依舊冰冷,“你不配死在這裡,你死在這裡簡直是蔑視這片聖地。”
“拓跋魁,你夠毒。”原來她連死都不配死在這片萱草,她在他心中果真是不值一提的,卑策得激不起他的任何情緒。
鍾瑤啊鍾瑤,你當真可悲得徹底。
他絲毫不憐香惜玉,隨手將她往地上一丟,惡狠狠的兇殘模樣不似假裝,“我說過我是惡魔,上次我輕易饒了你,你以為這回還能這般幸運嗎?”
她的臉龐閃過傷心,今兒個被他摔了許多次,原以為傷處不會更痛了,誰知此刻的心傷更甚以往。是心嗎?她不敢肯定,只是為何拓跋魁的一舉一動、一字一句讓她痛不欲生?
不該是這樣的,她是喜歡銀狼、欣賞狠狼,可是喜歡不是愛,欣賞也不是愛,而且拓跋魁不是狠狼,更不是她心中的小二,她何苦心傷心,何苦淚流!
她沒來由地恨起這張醜陋的面容,“是不是我長得好看一點,你就不會這麼對我?”鍾瑤低聲問道。
他狂笑,肯定地答道:“是啊,如果你長得好看一點,我便不會這樣對你。”
鍾瑤一陣黯然,世上男子果然皆好美麵皮,但他接下來來話卻讓她一愣。
“若非你是個無理女,我會在第一次見到你時就毫不猶豫地將你砍了,哪由得你活到現在。”他在她身前蹲下去,與她面對面,眼中隱約有絲波光流竄。
他是什麼意思?她一對翦翦美瞳漾著柔柔水波,不解地與另一雙孤寂的大眼直直相對。
他一眨也不眨地盯住她,自盲自語道:“就是這張醜陋的的臉,讓我於心不忍、遲疑不決……”
若不是情況如此詭異,鍾瑤真想大笑出聲,已經嚇壞不少人的醜陋面容,竟是拓跋魁鐵石心腸中唯一的缺口。可她不敢笑,也笑不出口,她屏息等待著他尚未完結的話語,她有預感那會是瞭解他十分重要線索。
他輕柔地撫過她凹凸不平的面頰,鍾瑤微微戰慄卻沒閃避。拓跋魁臉上未如她所預期的出現嫌惡,他的男子氣息緩緩在她耳際吹拂,惹得她心思紊亂。他低沉的嗓音喃喃地道:“天地造人實在奇妙,竟會有這麼一張面孔來映襯我這顆醜陋的心,醜陋配醜陋,果然是天造地設,看到你,我就覺得像看到自己腐壤的內心。”
他的口吻平直,聽不出一絲波濤,但他的話教人聽了好生難愛。“我是醜,這我知道,但你哪裡可以和我相提並論,你長得這般俊,又如此英武,哪裡醜陋了。”
他似笑非笑地微微牽動嘴角,搖頭道:“你不會懂的。人長得醜不打緊,最怕是心醜。或許真正醜陋的是我,而不是你。”
鍾瑤忍不住伸出手封住他的唇,喝道:“不許妄自菲薄,你是你,是天底下獨一無二的拓跋魁。”是她心裡獨一無二的小二啊。
天哪,他哪來這許多奇特的思維?他到底曾經歷過什麼事,讓他變得如此嗜血、如此狂暴、如此陰陽怪氣?他不再是銀狼,不再是小二了。然而真正的小二是怎樣,她又何曾真正瞭解過?
可是,她想要她的小二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