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頭沉默片刻,掰開壓縮餅乾,把沒吃過的一大半遞給他:“你也吃吧,我吃不了這麼多。”
梁懷瑾也不拒絕,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接過來,咬了一大口,就著溪水大口嚼著,一點嫌棄的神色也沒有。
果然是習慣了。
邱也再度心疼起他來,細膩的小臉皺成一團,手裡的餅乾也沒心思吃了。
“連壓縮餅乾都沒有的時候,你們會吃什麼?”她問。
梁懷瑾很快吃完了餅乾,他喝了一大口水,緩了口氣說:“蟲子,蛇,老鼠,能吃的都吃。”
“嘔——”邱也抱著餅乾乾嘔了一下。
老鼠,蛇,這些東西她連看到都害怕,竟然是梁懷瑾野外作戰的食物。
原來,這麼難吃的壓縮餅乾對他來說已經是美味了。
邱也知道蟲子老鼠富含蛋白質,但吃這些東西,她想都沒想過。
梁懷瑾看她這個樣子,笑了一下:“你看你,還非要問。”
“太苦了,”邱也一臉心疼地看著梁懷瑾,“這些東西,蟲子,蛇,難道都生吃嗎?”
“難道還來點小燒烤?”梁懷瑾依舊雲淡風輕,“野外作戰,生火會被敵人發現的,暴露了潛伏位置,對一個特種兵來說是大忌。”
“可是萬一被病菌感染了怎麼辦?”邱也皺眉,還是不解。
梁懷瑾把水壺放在一旁,紮緊鬆掉的軍靴鞋帶,頭也不抬地說道:“在感染病菌之前,總不能先餓死。”
說完,他頓了片刻,忽然後悔跟邱也說這些,這對她來說確實太不尋常,她其實不需要知道,不過是徒增擔憂罷了。
過了一會,他抬起頭,把水壺遞給邱也:“再喝點水,我們趕路吧。”
邱也接過水壺,三兩下把餅乾塞進嘴巴里,就著水嚥了下去。
她喝水的動作有些急促,梁懷瑾道:“慢點喝,別嗆著。”
話音剛落,邱也就劇烈地咳嗽起來,還真被嗆到了。
梁懷瑾急忙去拍她的背,她咳了一陣,終於緩了過來。
梁懷瑾接過她手裡的水壺:“沒事吧?”
“沒事。”邱也虛弱地滾動了下喉嚨。
二人繼續趕路,一直走到了夜幕降臨,他們還在深山老林裡兜圈子。
邱也望了眼沉重的夜色,白日裡的陽光彷彿已經傾盡了宇宙的光亮,今夜連月光都如此的幽暗清冷,月亮掩映在雲層裡,不肯露臉,時隱時現。
邱也終於體會到什麼叫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此刻天空的烏雲越聚越多,有下雨的跡象了。
周圍一片昏暗,樹林裡有小動物的聲響傳來,樹枝隨風搖擺,張牙舞爪的,一切都是死寂陰冷的,邱也感覺他們像是行走在幽暗的地獄。
氣氛實在太陰森恐怖,她只覺遍體生寒,拉緊了梁懷瑾的手,梁懷瑾也握緊她,時不時就回頭看她一眼,示意她別害怕,有他在。
又走了片刻,終於走出了深山老林。
可眼前又是一大片的荒地,夜風呼嘯而過,摧枯拉朽,一望無際的荒地上,灌木枝丫搖擺,草色青黃,灰褐色的泥土在幽暗的月色下泛著冷冷的光。
邱也心下一涼,扭頭看梁懷瑾,絕望道:“這又是哪啊?”
梁懷瑾安慰她:“至少走出來了,前面有個建築,我們過去看看。”
邱也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不遠處那一大片草地中央,果然矗立著一座建築,裡頭還透出一陣陣燈火,看起來很溫暖。
可奇怪的是,方圓幾里,只有這孤零零的一座,還像是臨時建起來的,邱也心下有些惶恐,揪緊了梁懷瑾的衣角,說:“裡面會不會有壞人,萬一是恐怖分子呢?”
梁懷瑾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