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雖沒出仕;卻是京畿一代的名儒;兩個兒子都有功名在身。田大舅爺是進士出身;如今是正六品國子監司業;田二舅爺是舉人;如今繼承祖業;協助老父打理自家書院。
田大舅爺的長女與沈瑞、沈珏年紀相仿;如今正是開始挑人家的時候。
田大太太倒不是因沈家是高門就想要攀附;實是心疼女兒。
沈家門風在這裡擺著;當家大太太是個極寬和的人;三太太嫁過來多年;除了在子嗣之上不順心之外;都是嬌養。
再說;又不是與沈家長房聯姻;只是沈家二房。
沈家二老爺是從五品;田家大舅爺是正六品;這門親事不是說不得。
只能說三太太過於賢惠;從來不在孃家人面前談論婆家妯娌不是;只提好的。而徐氏給人的印象又太好;就是二太太看著天真爛漫些;可在外人看著也是和和氣氣的脾氣;田家嫂子們對於沈家內宅的印象太好了。
換做其他人家;老父老母去世後;兄弟都要分產別居;沈家三房沒有分家;只在一處;rì子又能過得這般清淨;只能說幾位老爺太太都是難得的忠厚人
三太太卻是額頭要滲出汗;倒不是覺得沈珏不好;而是這半年見識了二太太的偏執與刻薄;哪裡敢將侄女陷進來?
何家小娘子是大太太的親外甥女;二太太當初都能上門去逼小姑娘死;田家的女兒真要進門;有了不是處;說不得二太太也能逼到田家去。
連長嫂的面子都不顧;哪裡會顧及她這個小嬸子?
“養女兒是債;哪裡捨得就給了旁人呢?如今的世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兩家結親前說的好好的;過後翻臉的大有人在;也就是小姑這裡;十幾年下來;過得什麼rì子咱們家裡都瞅著清清楚楚。”田大太太滿臉誠摯;望向三太太的目光帶了幾分懇求道。
三太太不好說二太太的不是;只能硬著頭皮道:“喬家也有與珏哥年紀相當的姐兒;那邊之前一直惦記親上加親;還不知會如何……”
田大太太聞言;有些黯然:“倒是忘了他們家……”
說到這裡;她看了看三太太的肚子;將嘴邊的話嚥了下去。
要是三太太沒有查出這一胎;肯定這次也要過繼嗣子;要不然也不會有四個沈家少年留在京城。只是如今三太太有了親骨肉;不管是男是女;一時半會談不到過嗣上……
前院;偏廳。
除了沈瑞、沈珏之外;沈琴、沈寶兩個也被請出來陪客。喬、何、田、楊四家今rì過來的表兄弟們;年長的不過十五、六;年幼的也有十一、二歲。
再大些的;不是有差事就是進學;不會過來與幾個孩子應酬;再小些的;尚不懂事;來了只會添亂。
何家的不用說;來的正是何泰之。
並非他逃課;而是今年要參加四月裡的府試;這些rì子正在家備考;沒有去chūn山書院;今rì就隨何太太過來。
楊家來的是楊鎮繼室所出的次子楊仲言;今年十四歲;正月裡曾隨著楊鎮夫婦過來拜年;與沈家幾個小輩並非初見。
倒是田家與喬家兩姓少年;今rì是初見。
田家兩個少爺;是叔伯兄弟兩人;一個十五;一個十三;到底是書香門第薰陶出來的;已經有幾分儒雅之氣;應答之間亦是斯斯文文。
喬家來的亦是數百兄弟兩人;是喬大老爺的幼子與喬三老爺的長子;都是十五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