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又何從而增三篇乎?知今四十九篇實戴聖之原書,《隋志》誤也。”
關於《禮記》的作者,學界頗有異說。唐代經學家、訓詁學家陸德明認為,《禮記》是孔子門徒“七十子”所撰,後人又有損益。他在《經典釋文序錄》中說:“《禮記》者,本孔子門徒共撰所聞以為此記,後人通儒各有損益,故《中庸》是子思所作,《緇衣》是公孫尼子所制。”
唐代經學大家孔穎達支援陸德明的觀點,認為《禮記》作者與孔子密切相關,蓋七十二弟子所為。他說:“《禮記》之作,出自孔氏,但正《禮》殘缺,無復能明。至孔子歿後,七十二之徒,共撰所聞,以為此《記》,或錄舊禮之義,或錄變禮之由,或兼記體履,或雜序得失,故編而錄之,以為《記》也。”
也有學者認為,《禮記》是西漢的作品。如魏國張揖在其《上廣雅表》中說:“魯人叔孫通撰置《禮記》。”唐代徐堅則在《初學記》中稱:“《禮記》是西漢禮學家後蒼所撰。”還有學者認為,《禮記》的基本材料雖出於孔子門徒“七十子”,但經過了漢儒的加工或竄亂。
現代著名作家、歷史文物研究家沈從文,從周秦兩漢墓葬所反映的制度判斷《禮記》的年代。他說:“所發墓葬,其中制度,凡漢代者,以《禮記》證之皆不合,凡春秋、戰國者,以《禮記》證之皆合,足證《禮記》一書必成於戰國,不當屬之漢人也。”(《顧頡剛學術文化隨筆》)
近年,湖北荊門郭店一號楚墓,出土一批儒家文獻,其中《緇衣》一篇與今本《禮記&;#8226;緇衣》基本相同,此外還有《性自命出》一篇,文中“性自命出,命自天降”等語,與子思《中庸》“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的意思一致,證明沈約“《中庸》、《表記》、《坊記》、《緇衣》,皆取《子思子》”的說法大致可信。
更有趣的是,在上海博物館從香港購回的一批走私出境的戰國楚竹書中,不僅有《緇衣》、《性自命出》篇,而且還有《小戴禮記》中的《孔子閒居》和《大戴禮記》中的《武王踐阼》篇。據此可以推斷,“通論”各篇當如班固所說,是“七十子後學所記者”。
二、古人的文明準則
《禮記》二十卷四十九篇,包涵了從孔子到孟、荀各家各派的論著,內容駁雜而豐富,對研究古代社會狀況、文物典章制度及法律實踐活動,具有重要的參考價值。其中不少名篇,都是上可探索陰陽、窮析物理、推本性命,下而及於修身齊家、民生日用。
如《曲禮》篇,記錄了先秦儒家關於各種禮儀制度的言論,目的在於繼承和發揚禮教,使人們的言行符合禮教規範。
“曲”指細小的事,“禮”即行為準則。“敖不可長,欲不可從,志不可滿,樂不可極。賢者狎而敬之,畏而愛之。愛而知其惡,憎而知其善。積而能散,安安而能遷遷。臨財毋苟得,臨難毋苟免。很毋求勝,分毋求多。疑事毋質,直而勿有。”
它告訴人們,凡事要保持中間態度:既不能不及,又不能太過。這種態度叫作“中庸”。
做人,保持中庸尤其重要,而且具有很大的實踐價值,也是修身養性的主要內容。
內心要莊重矜持,但又不能過分,過分便成了傲慢。慾望可以得到正當的滿足,過分則走向放縱。在任何時候,在任何事情上,都不能達到頂點,不能走向極端。這樣,才能在上下左右的關係中和不斷變化的環境中站穩腳跟,有所作為。
這種觀念體現了儒家對人生的基本態度。它是積極的、現實的、進取的,同時又是謹慎的、保守的。千百年來,它對塑造中華民族的人格心理起過重要作用,產生過深遠影響,是人生修養的重要思想資源。
無論人們如何評價這種人生態度,事實上它已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