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就有一天,與主院相連的翠園,便搬進來的一個女子,該女子便是現在的二太太白氏,雖然不曾大操大辦。但是也是正兒八經迎進家門的。
白氏進了夏家沒有多久,夏氏便病了,然後便是一病不起。
後來搬到遠離主院的別院中,已經整整半年有餘。
半年中夏少恭從未曾探望過一眼,也未曾託人問過一句,就好像已經完全忘記她這個人了。
這些日子夏氏是如何熬過來的,她已經記不清了,哀莫大於心死。這種滋味她嘗過,如今她活過來了。
見夏氏臉上表情哀慟,雙目雖然呆滯的望著天空。眼眶卻有些泛紅。
薛大娘於心不忍,輕輕扶住夏氏的手。
勸道:“太太,莫要太傷心了,往後的日子還需從長計議。”
夏氏晃了晃神,然後漸漸將望向天空的腦袋垂了下來。
“是啊……還需從長計議。”
此時雖然還未立冬,但是秋末冬初的蕭煞初現。
百花盡數凋零。樹上的葉子還未落完,但是掛在枝幹上的葉子。也是搖搖欲墜的模樣。
雖然已經漸漸入冬,主院中為白氏搭建的暖房內卻依舊奼紫嫣紅。薔薇花沿著花架開的歡暢。
兩名丫鬟正在花架下用剪子剪花。
兩人見四下無人,便說起閒話來。
“老爺從賀家回來後,臉色一直不大好,這都第三天了,聽說傳進房中的飯菜,幾乎未動,便又傳了出來。”矮一些的丫鬟綠意低聲說道。
因為怕丫鬟小廝揣度主人的心思,夏少恭都是命人悄摸將飯菜倒了之後再將碗筷送到廚房,但是縱然夏家再大,也備不住眼睛多。
雖然老太爺並未將夏家的生意全部交由夏少恭打理,但是他是夏家的主人已經是事實,是夏家上下均要討好和提防的物件,所以縱然管得再嚴,也有心眼細的將這變化看在眼裡。
更別說綠意是夏少恭的打掃丫鬟。
平日裡嘴不算碎,也算是個穩重可靠的。
同她一起在暖房裡摘花的是同她一起進夏府的,是夏少恭的茶水丫鬟綠梅。
這幾日綠梅的活兒特別輕省,夏老爺整日將自己關在書房中,管家囑咐別去打擾,將她打發來幹別的活兒,這不,兩人才能在本該最忙碌的時辰碰上。
“是嗎?我就說有些不尋常,原來是靜謐得不尋常。”綠梅低聲回道。
夏少恭彷彿偏愛綠色,丫鬟的名字幾乎以綠開頭。
綠意這個名字便如同其他丫鬟的名字一樣,取了個意境。
這綠意不過十三四歲的年齡,長得便如同剛剛吐綠的柳葉,瘦瘦小小的格外可人疼。
眼睛不大,眼珠子卻如同一顆玻璃珠子,亮晶晶的。
而這綠梅就有點意思了。
她的長相倒是沒有什麼特別,不如綠意長得可人疼,是非常平淡無奇的長相,但是巧就巧在,她的眉尾處有一個紅色的胎記,這胎記不大,一朵梅花的大小。
仔細一看,就連形狀都有些像梅花,便有了綠梅這個名字。
夏芊鈺早就發現夏少恭這個特殊的癖好,因為別院伺候的四個丫鬟,也都是綠字開頭,且長相形態都能與名字掛鉤。
總覺得這是他刻意為之,要麼便是有何心結。
夏芊鈺也曾暗暗自嘲,恐怕是想多了,沒準便是叫著順口隨便起的,可是越想越是說服不了自己。
綠意見高處有一串薔薇開得正好,便伸手去夠。
衣袖沿著手臂滑下來,露出了上面的淤痕。
“二太太又擰你了?”綠梅正好看見,連忙湊上前去,關切的問道。
綠意這才驚覺自己大意了,二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