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這的確顯而易見。
“但是……”
段匈又接著說道:“既然他在說謊,那就是他在頂罪,他說自己不想死,又說這一切不是自己的錯,那他到底是替誰頂罪?又是在向誰哀求?他背後一定還有個什麼人,也許……”
“叮鈴鈴……叮鈴鈴……叮鈴鈴……”
就在這時,我的電話突然響了。
我趕緊拿出電話,卻發現並不是我的。
與此同時,段匈也抓起了電話。
段匈竟然改了鈴音,和我一樣的鈴音。
“喂?”
他若無其事的接了電話,卻又突然說道:“張主任啊?你好你好,怎麼樣,最近身體好些了嗎?”
“好呀,您現在有空嗎?”
“對,這件事情,的確是有些著急,那真是太麻煩您了!”
“我們這就過去,對,三郎也在我這邊……”
他結束通話電話,我卻瞪眼看著他。
“三郎?你沒事吧?”
“剛才那個人是張主任?”
“對啊,沒想到,他現在有功夫,而且他正在分局……”
段匈好像還有些高興,他接著說道:“你們張主任確實很負責任,知道我著急,你看,大晚上也要解剖。”
我又是一驚。
“你說張主任一會兒就要解剖……解剖舞影?”
“對啊,走吧,他知道你和我一起呢。”
“不不不,我不去……”
——這真的是一輛破車,哪裡都在響,當它終於停在分局樓下的時候,它終於可以安靜了。
我還是來了,跟著段匈一起。
現在我才明白,只要段匈在,我是不可能逃掉的。
不過,我越來越喜歡段匈這個人了,他不僅是一位很厲害的警長,他也是一位很不錯的酒友。
張主任已經在自己的辦公室裡。
他一身的白大褂,蒼白的臉上,卻帶著疲倦,他像是真的病了。
“張主任,麻煩您了啊。”
段匈的嘴一直都很會說話,現在,更是要恭維張主任。
張主任也應付著,卻看向了我。
“三郎,你也下去一起嗎?”
“我……”
我還沒有說話,段匈卻在一旁說道:“他肯定也下去看看的,這個案子,多虧了三郎,你們法醫科有這樣的小夥子,真不錯,三郎可能幹了……”
他又是一陣恭維,不過卻是在張主任面前恭維我。
張主任蒼白的臉,依然只是冷冷的,他點了點頭,乾咳了兩聲,就走出辦公室,朝著地下一層走去。
我和段匈跟在他的身後。
我真的不想下去,因為這下面的味道並不好。
那是一股熟悉的味道,死人的味道。
不過,我就是這樣的,越是恐懼,卻越是興奮,此刻,我便已經跟在他們身後,頭一次站在了那道鐵門前。
大鐵門是黑色的,鑰匙插入門鎖的一刻,“咣噹”一聲,鐵門被開啟了。
鐵門開啟一條門縫,一股濃烈而又熟悉的味道撲面而來。
這股味道,冰冷,臭,卻突然被我吸入肺裡。
一種噁心的感覺,突然湧了上來。
我只好乾咳兩聲,垂著頭跟在他們身後走了進去。
張主任按動了牆壁上的開關。
電燈接連不斷的閃動著,照亮了整個負一層的停屍間。
排風扇也同時被開啟了,“嗡嗡”的噪聲,使得這裡更加的讓人不舒服。
這個讓人不舒服的地方,卻非常乾淨。
任何一地方,都是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