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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1頁

要見真娘?&rdo;她露齒一笑,白牙映著紫光,很是迷離。

&ldo;我能見得到她?她不是早就死了嗎?&rdo;我順勢問道。

真娘都死了千年了,就算要見,也是見她的魂吧!我暗自推想。

&ldo;真娘墓,虎丘道。不識真娘鏡中面,唯見真娘牆頭草。霜摧桃李風折蓮,真娘死時猶少年。脂膚荑手不牢固,世間尤物難留連。難留連,易銷歇,塞北花,江南雪。&rdo;清晰的吟唱聲中她的表情開始變幻不定,一會兒嬌媚,一會兒憂愁,一會兒欣喜若狂,一會兒又哀慟欲絕。

搞什麼?難道她把自己當成了真娘?

&ldo;不識真娘鏡中面,唯見真娘牆頭草。&rdo;她重複著這一句詩句,緩緩地抬起頭,環顧著四周,眼神空濛,彷彿穿透了這些鋼筋水泥,停留在最初的雕樑畫棟和笙歌夜宴裡了。

這種痛恨之中摻著些許緬懷的無奈,這過盡千帆後驀然回首的深沉,充滿了滄桑的感覺。特別當她的視線移至後臺時,她的眼中更是露出淒涼之極的痛苦神色來,久久沒再移開。

&ldo;咳咳,不好意思打斷一下,你在扮真娘嗎?可不可以結束你的模仿秀了?&rdo;我見她似乎沉浸在某種臆想裡不可自拔了,連忙輕咳兩聲提醒道。

&ldo;那裡原來是我的房間。&rdo;她不理會我的提醒,逕自走向後臺。

地上的那些自動讓出了一條路。

她走到了準備室門前。

&ldo;我本是官宦之女,可是命運不濟,遭逢了安史之亂。一家人從京都逃難南下,竟然在離亂中失散。小小年紀的我被人拐賣到了山塘街上的&l;樂雲樓&r;,成了歌ji。&rdo;她娓娓而述,&ldo;有個叫王蔭祥的富家子弟,願出三千兩銀子為我贖身,娶我回家。但我幼時早有婚配,信物猶在,又怎能另嫁他人?&rdo;

唉!這不是真孃的身世嗎?想不到妖怪也會被&ldo;鬼上身&rdo;!

&ldo;那天,我剛剛接到了一個天大的好訊息,我的那個未婚夫婿就在江浙一帶,並且一直在查詢我的下落。可是同時,王蔭祥卻因為再三求婚不成,施壓於鴇母,一定要留宿在我處。&rdo;她的語氣淡淡的,不過入耳卻冰冷刺骨,&ldo;我自然寧死不從!……就這樣,半夜裡,我在自己的房中投繯自盡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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