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必與這義弟的理想有重大沖突,那麼,難道到時候要與他翻臉死戰嗎?
雖然現在已經看得出來,以前源五郎數度算計過自己,對自己有著尚難理解的企
圖,更在枯耳山、基格魯兩次重要戰役袖手不理,但怎樣也好,他畢竟是自己兄弟,
曾付出過他應該盡到的道義。光是為了這點,自己就不希望有與他生死決戰的一天。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這樣的思考方式自己可不喜歡,認真來說,寧可讓這
段結義情誼出現嫌隙,也要避免出現最終破局的一天。因此,考慮到源五郎的理智、
能夠忍讓的範圍,自己與他攤開來把話說清楚,雖然他一定會大為不悅,但這樣一來,
雙方路線不會相差太遠,自己擔憂的局面也就不會出現。
對待楓兒也是這樣。或許她很滿足這樣的生活方式,但是就自己看來,她的心中
仍是存著心病,只是用她本身的堅強個性,硬是強撐著過下去而已,心病不解,她永
遠也難以真正地快樂。
小草、自己和楓兒,三人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這點曾讓自己大大地頭痛。
原本在蒙朧的觀念裡,楓兒就像是一個沒有血緣的親人,很難想像一旦少了她,
自己與小草會變成怎麼樣?
然而,這樣的發展對嗎?照這樣下去,往後會變成怎麼樣呢?自己與小草恩恩愛
愛,而以婢侍自居的楓兒,就像是一個老媽子一樣的僕婦,竭誠竭恐地伺候少爺和少
奶奶嗎?單是想到這幕情景,自己就覺得難以忍受。
以楓兒這樣的條件,淪落成那樣子,簡直是屈辱,特別是當她本身還能樂在其中
時,看在自己眼裡,怎樣都無法接受。當一種超越理智的憤怒與不平,激烈地衝激著
胸口,蘭斯洛愕然地發現了自己的心意。
想讓楓兒幸福……
想讓楓兒得到她應得的待遇……
想讓楓兒有著與小草相等的名份……
把這些念頭歸結起來,所得到的,就是自己原來也愛戀著楓兒的事實。當察覺到
這一點,蘭斯洛感到很慚愧、很痛苦。
無論是情分與責任,自己所欠妻子的,就是一輩子也還不清的重債。既然結成夫
妻,自己也就該嚴守一個丈夫的本分,對妻子忠誠以待,這不也就是婚約的意義嗎?
既然是這樣,自己又怎能對妻子以外的女性有所妄念了?楓兒是妻子的姊姊,自
己倘若對她有非分之想,那豈不是像禽獸一樣無恥之至?這樣不要臉的行為,自己又
怎麼能做得出來?
心理上的激烈掙扎,造成重大壓力,特別是察覺自己竟然如此卑劣的那幾天,重
大的精神打擊,讓藏身於北門天關附近的蘭斯洛,幾乎整日蹲著,直想把頭埋進泥巴
山地裡。
混亂的思緒,最後慢慢地釐清開來。解開蘭斯洛困擾心結的,是他腦海中一抹無
法抹滅的白色倩影,曾一度以為自己已經忘記,但到了最後,她的一顰一笑仍深深地
烙印在自己心裡,不曾稍有減少。
在暹羅城中,許諾要與她一起離開時,心裡要與她共同走過這一生的誠意,是百
分百地真實,而當凝視壁上留字,曉得從今之後再會無期,那種震駭失魂,心痛欲絕
的感受,自己這輩子是不會忘記的。
風華,對自己來說,就是一個重要程度不亞於妻子的女性。或許該說是一種幸運,
因為她的消逝,自己才得以面對小草,若非如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