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畫,看著眼前一身漢女打扮的她:披散著如瀑的烏髮,只簡單地挽了個小髻,插著支羊脂白玉的燕尾釵。一件銀紅紗白絹裡對襟衫,一條素白杭絹月華裙,一雙粉紅綺高底鞋,肩若削成,腰如約素,素雅似空谷幽蘭,豔麗勝澄塘彤霞。
她看到我很是驚訝,衝口問道:“你沒事?”
她的眼裡洩露出關心,讓我心動,然而她居然接著說我們兩清了。當她抓著我的手檢查傷勢時眼裡的關心更重,真像娜娜!
她白玉春蔥般的手,宛若無骨,惹得我心馳神蕩,我抓起她的手吻了上去。她卻抽出手轉移話題,看到桌上的畫像,她有些驚訝,半天沒有開口。
“太美了,不像是真的。”她低低地說道。是嗎?難道我美麗的公主只能存在於我的回憶裡了麼?不,我不相信。
我拉起她的手往湖邊走,她掙扎了兩下,最終還是任由我牽著上了小舟。去年,我也是同娜娜乘著小舟在這裡遊湖的。她沒有顯露出異樣,而是一派愜意寧靜,我決定再次試探她。
她說她是漢人,還分析說我是旗人。當我質疑她的腳時,她一下子露出了黯然,惹得我不禁安慰她。當她說出“如果讓我不能夠自由地跑,自有地跳,那我寧願不活了。”的時候,她的眼睛裡充滿了和娜娜一樣的神采,我覺得我要瘋了,這個女人到底是誰?
我不自覺地跟她講我小時候的事,她也跟我分享她童年的遭遇。她說那些的時候很真誠,帶著淡淡的神往,像似在追憶舊事。她還冒出一堆我未聽過的新詞,說是他們家鄉的戲班什麼的。
當我問到她的家世時,她明顯是在騙我,內廷的幾個畫師我都曾見過,絕對沒有姓嚴的。當她知道我是做買賣的時候,她又露出一副小財迷的樣子,這是娜娜絕對不會有的表情。我越來越肯定她不是娜娜了,但和她談話卻很舒心。
後來,她給我唱曲,調子有些怪,卻很好聽,只是詞……
“那時我們天天在一起
太幸福到不需要距離
很貪心要全世界注意
只是太年輕
快樂和傷心
都像在演戲
一碰就驚天動地
今天看你
昨天的你去了哪裡
那年夏天我和你躲在
這一大片寧靜的海
直到後來我們都還在
對這個世界充滿期待
今年冬天你已經不在
我的心空出了一塊
很高興遇見你
讓我終究明白
回憶你真是精彩
……”
這詞彷彿唱的就是我和娜娜,可是最後那句“Neversaygoodbye!”,這分明是湯瑪法他們國家的話,娜娜是不可能會的。
她是誰,她到底是誰?為什麼她不是娜娜,為什麼她要用一張和娜娜一樣的臉來迷惑我?我的心底湧上一絲怨恨,恨她的神秘,恨她的誘惑,恨她坐在原本屬於娜娜的位子上……
我的手攀上她的脖子,她仍是冷靜地看著我。我的眼前浮現出最後一次見娜娜的情景,那天我也是這樣扼住她的脖子……
我霍地鬆開手,把她抱進懷裡。不,我怎麼能對這張臉再起殺心呢?我不管,就讓我迷醉一次吧!
不管你是誰,南明的細作也好,戲子也好,我只知道我現在想要抱緊你,哪怕你只是一個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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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翼翼的分隔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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