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了,不可能看清哪一個是羅恩。
我不可以說謊,哈利寫道。他右手背上的傷口裂開了,再次流出鮮血。
我不可以說謊。傷口陷得更深,火辣辣地劇痛。
我不可以說謊。鮮血順著手腕流淌下來。
他冒險又朝窗外望了一眼。現在防守球門柱的不知是誰,表現糟糕透了。在哈利鼓足勇氣偷看的幾秒鐘內,凱蒂貝爾就連進了兩球。他垂下目光,重新望著血跡斑斑的羊皮紙,真希望那個守門員不是羅恩。
我不可以說謊。
我不可以說謊。
他只要覺得有機會就抬頭往窗外看,只要能聽見烏姆裡奇的羽毛筆寫字的聲音,或聽見她開啟書桌抽屜的聲音。第三個參加選拔的人很不錯,第四個非常差勁,第五個特別漂亮地躲過了一個遊走球,卻把一個很容易接住的球漏進了球門。天色越來越黑,哈利心想恐怕他根本不可能看見第六和第七個候選人了。
我不可以說謊。
我不可以說謊。
羊皮紙上滿是從他手背上流出的殷紅的鮮血,而他的手背疼得像著了火一般。當他再次抬頭看時,夜幕已經降臨,他再也看不清魁地奇球場上的情形了。
“讓我們看看你有沒有吃透這句話,好嗎?”半小時後,烏姆裡奇柔聲細語地說。
她朝啥利走來,伸出她短粗的、戴著戒指的手指來抓他的胳膊。當她抓住他、仔細檢視那些深深刻進他皮肉的文字時,他感到一陣燒灼般的劇痛,但不是手背在痛,而是他額頭上的傷疤在痛。與此同時,他上腹部的什麼地方還產生了…191 ?一種十分異樣的感覺。
他把胳膊從她手裡掙脫出來,騰地站起身,直直地瞪著她。她也望著他,臉上的笑容把那張松泡泡的闊嘴抻得大大的。
“是啊,很疼,是不是?”她溫柔地問。
哈利沒有回答。他的心怦怦怦地跳得很響很快。她是在說他的手,還是她知道他剛才額頭上的感覺呢?“好吧,我認為我的目的達到了,波特先生。你可以走了。”
他拎起書包,儘快離開了房間。
保持冷靜,他一邊三步並作兩步地奔上樓梯一邊對自己說。保持冷靜,不一定就是你所認為的那樣??“米布米寶!”他氣喘吁吁地對胖夫人說,肖像畫又一次開啟了。迎接他的是一片喧鬧。羅恩迎面朝他跑來,滿臉笑開了花,手裡端著高腳酒杯,黃油啤酒灑得胸前都是。
“哈利,我成功了,我入選了,我是守門員了!”
“什麼?哦—— 太棒了!”哈利說,努力使自己笑得自然一些,而他的心還在怦怦地狂跳,手還在突突地陣痛,還在流血。
“喝一點黃油啤酒吧,”羅恩塞給他一隻酒瓶,“我真不敢相信—— 赫敏去哪兒了?”
“她在那兒。”也在大口喝著黃油啤酒的弗雷德說,指了指爐火旁的一把扶手椅。赫敏坐在椅子裡打瞌睡,手裡的酒杯歪向一邊,眼看就要灑出來了。
“嗯,剛才我把訊息告訴她時,她說她很高興。”羅恩說,顯得有點不知所措。
“讓她睡吧。”喬治趕忙說道。過了一會兒,哈利才注意到他們周圍的那幾個一年級新生臉上毫無疑問都帶著剛流過鼻血的痕跡。
“來吧,羅恩,看看奧利弗的舊袍子你穿上合適不合適。”凱蒂貝爾大聲說,“我們可以把他的名字摘掉,換上你的??”
羅恩走了過去,安吉利娜大步走到哈利面前。
“對不起,我先前對你有些粗暴,波特。”她唐突地說,“當一個頭兒壓力太大了,你知道。有時我都覺得自己有點兒步伍德的後塵了。”她的目光越過高腳酒杯的邊緣望著羅恩,微微蹙起了眉頭。
“是這樣,我知道他是你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