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能夠想象出莊子內的混亂景象。
她覺得自己似乎被那些聲音弄得有些心亂了,前世經歷的再多,可畢竟那是法制社會,她前三十年人生見過的所有死人,恐怕還不及這一晚上多。
並非是害怕,而是有些不忍。她知道那座莊子裡,一定有罪不至死的普通人,甚至是不知內情的婦孺和孩童,此刻都正在經歷著生命中最可怕的一幕。
在蕭秋雨制定計劃的時候,她甚至想說不要濫殺無辜。可是還沒等她說完,便被蕭秋雨打斷:“我知道李姑娘心善,見不得人命,可是那莊子裡住的,並非我大宋百姓。”說著便手一抬,阻止代璇繼續道:“自通敵叛國之時,他們就已經不再是大宋百姓了。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這個道理。李姑娘該明白。”
然後代璇就只能閉上了嘴巴。蕭秋雨雖未明說,可是口氣已經不怎麼客氣了,恐怕在他眼裡,莊子上的那些人此刻已經死人了吧。
鎮北司和飛鷹衛乾的都是見不得光的勾當。殺人放火斬草除根的事兒俱都乾的順手至極,何況這次還是奉命行事!蕭秋雨說了,他奉行的是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原則。
夜風吹拂,圍脖上柔軟的兔毛輕輕刮騷著臉頰。代璇一邊想著,一邊聽著不時傳入耳中的混亂聲音,不由得緊了緊身上的大氅。
“冷麼?”耳邊突然傳來一個溫柔的聲音道。
代璇抬頭。卻見原先在身邊站著的蕭秋雨不知何時已經離開,說話的是陳颯。那雙好看的鳳眼對著代璇眨了眨,隨後便指著身後不遠處道:“不若到背風處歇一歇。”
“多謝好意。”代璇笑了笑搖頭道:“只是大家都在緊張做事,我卻不好一個人躲起來。”
雖然她的真實身份知道的人不多,大多數人只知道她是代表定西軍而來,可越是如此,她越不能顯得太沒用。不然讓白玉樓那個狐狸知道了,覺得自己敗壞了他定西軍的名聲,豈不是麻煩?
雖然她如今這副弱不禁風小白臉的形象已經深入人心,可也不能自暴自棄不是。
“蕭大人也未免太不講究了,今夜之事大人可以不來的。”陳颯道。在他看來,再怎麼說,代璇都還是個女孩子,恐怕是不會喜歡看見殺戮場面的。
便是他這個常在黑暗中行走的人,如今聞到涼風中夾雜的那股子血腥之氣,還是覺得很不爽。
莊子裡的聲音漸漸沉寂下去,不多時,便見大門被從裡面開啟,接著便有十幾個火把點了起來,照亮了昏暗的夜晚。
代璇直接拉下了兜帽,耳後的垂髮被忽如其來的一陣風給吹到了臉上,她轉頭,伸出帶著皮手套的手接過了葉子手中提著的琉璃燈。
莊子的大門處,蕭秋雨靜靜負手而立,黑色的髮絲如錦緞一般順滑,在黑色的大氅表面隨著夜風輕輕擺動著。
看著眼前幾個身上沾染了鮮血的鎮北司屬下,蕭秋雨嘴角悄悄的溢位一抹笑意。
“啟稟大人,莊內被斬殺共一百六十七口,另外還有八名活口,似乎是西梁密諜司的人。”青年毫不在意的抬手在臉上抹了一把,神采奕奕的跟蕭秋雨報告道。
不愧是變態蕭秋雨帶出來的人,這般殺戮倒是殺的人精神亢奮了!
“西梁密諜?”蕭秋雨聞言,卻是眼神一閃,嘴邊的笑意更大了些,“真是不容易,看來有必要好好招待一下我們這些遠道而來的朋友們呢。”
雖然是說笑的口氣,卻讓聽得人背後冒起一陣寒氣。所有人都知道,這八個密諜恐怕要慘了,若是死了倒還一了百了,可落入蕭大人的手裡,那就是生不如死,還不如死了乾淨呢。
“可還有其他收穫?”代璇走過來就聽見最後一句,在打了個寒顫之後,便忍不住轉了話題。
那人瞧了代璇一眼,在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