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當時的日本各地叛luàn的訊息不斷,日本政fu焦頭爛額,最怕的就是反叛勢力和軍隊勾結起來。軍隊不參與政治是求之不得之事。就算有人看出來了那又怎樣?所謂‘飲鴆止渴’,連當時擔任內務卿(後來叫內務大臣)的伊藤博文不但沒有表示反對,也大力支援山縣的提議。”楊朔銘說道,“為了做到統帥權獨立呢?方便天皇掌軍,因此才有了軍政和軍令的二元化,先是將陸軍省參謀局從陸軍省獨立出來,成立參謀本部。參謀本部直屬天皇,這樣天皇就不必向太政大臣(相當於後來的首相),陸軍卿,海軍卿諮詢,只要有參謀本部幫忙就可以直接掌握軍隊了。而首任參謀總長,就是山縣有朋。”
“參謀本部從政fu獨立出來,就意味著軍政和軍令的分離,說得嚴重一點,也就是政治和軍事的分離。可對一個國家來說,不管是平時的國防還是戰時的作戰,都要求政略和戰略的一致,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參謀本部的獨立簡直就是一種倒行逆施。”
“日本陸軍的這種倒行逆施反而引起了日本海軍的羨慕,日本海軍不願受制於人,後來也效法陸軍,成立了差不多的機構,但名稱為‘海軍軍令部’,以示和陸軍區分。而當時日本國內也有人看出了軍政軍令如此分離會導致海陸軍各行其是,因而至甲午之役前夕,日本首相伊藤博文又發明了所謂的‘戰時大本營’,以求能夠在戰時把海陸軍統一起來指揮。”
“伊藤博文用‘戰時大本營’制度暫時解決了海陸軍二元化的問題,然後把陸相海相也塞到了大本營裡面去,解決了軍政軍令二元化的問題,但是伊藤沒有認識到一條,他只是憑自己的資格和威望在辦事,沒有從組織上解決問題。大本營制度雖然在甲午甲辰兩役起到了應有的作用,但是隨著明治維新的重臣們逐漸退出,其制度上的缺陷就不可避免的顯現了出來。”
“瀚之果然博學多才,”曾經留學美國算得上是法學專家的外jiāo部次長王正廷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楊朔銘,說道,“‘天皇統帥海陸軍’是日本憲法第11條明確寫明的,正如瀚之所言,不是‘天皇是陸海軍的統帥”’,而是‘天皇統帥陸海軍’,這當中的差別很大,伊藤博文雖極有謀略,但他到死也沒有認識到他在他制定的明治憲法(即所謂《日本帝國憲法》)上開了一個多麼大的口子。”
“任何東西,要開一個壞頭很簡單,但開了壞頭再要想好的結果就不可能了。日本前首相桂太郎曾經說過:‘日本建設軍事力量的目的主要有兩種,一種是保衛國家不受外敵襲擊,維持中立的二等國,一種是威武輝煌,在需要時能訴諸武力一決雌雄,不受外國欺侮,在海外也能自由行動的一等國。日本建軍雖然歷時甚短,但不能總停留在第一個目標上,而要和歐洲列強追求同樣的目標。因此從徵兵開始的所有事項都應該為這個目標服務。’他這些話也就是說明,日本陸軍從建軍開始就是把向外擴張作為目標的。”楊朔銘說道,“而日本自明治維新以來,因為這個‘軍事優先’的關係,民生一直困窘,如今日本原敬內閣首開日本政黨政治之先河,yu順民意而改善民生,不yu窮兵黷武,故而對我國有示好之意。此舉必然和日本軍方以擴張為目的有大沖突,為日本軍方所反對。而日本軍方若要bi其政fu就範,挑起戰爭是最便捷的辦法。”
說到這裡,所有的與會者都明白了楊朔銘的意思。
“依瀚之所言,我國當如何應對?”馮國璋問道。
“他們日本可以政治軍事各行其是,咱們中國可不學他。日本既然沒有對我國宣戰,我國也就不必急於對日本宣戰。因為如今歐戰已息,歐洲列強都想要休養生息,一旦宣戰,其必嚴守中立,則我國之外援斷絕矣。”楊朔銘答道,“日本政fu和軍方既然步調並不一致,咱們也就分別對待。外jiāo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