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翔坐在登機口前等候,腦中卻不斷閃現剛才畫面,顧華城雖喜怒不形於色,但兩人相處多年,方才那一絲微笑變化又豈逃得過他雙眼,
展翔心中不安之感越來越甚,漸漸不能控制,令他坐立難安。
廣播響起,提醒乘客登機,人流自動排成長隊,展翔夾在人流中向前緩緩移動,輪到他登機時,忽地遲疑,腳步不由停滯,遭到後方乘客不耐地催促。
「抱歉。」
展翔道歉,閃身走出隊伍。
這一剎那,他決定留下,至於日後是否後悔,且留待日後再說。
自機場返回顧宅,展翔瞥見院中停放的黑色房車,知道顧華城已經回來,進門去找,然尋遍上下,不見影蹤,只剩書房未到,展翔推開半掩的房門,亦不見人影,仔細一看,覺整間房似少了些東西,因心緒煩亂,一時想不起來,只覺怪異。疑惑間,身後響起菲傭驚叫,「林先生,你沒走。」
展翔回身,問:「顧先生去了哪裡?」
菲傭本已驚慌失措,見到展翔,急急訴說,「剛才一群警察進來帶走顧先生,還從書房搬走電腦和許多檔案。林先生,顧先生是否出事?我該怎麼辦?」
啊,書房裡可不正是少了這些東西。展翔即刻明白東窗事發,這一頓悟似一桶冰水當頭澆下,令他做聲不得,半晌才穩住心神問,「顧先生被捕的事可通知了劉先生和章先生?」
「沒有,我太害怕,一時忘記。」
「從現在開始,你照常工作,薪水我如數付給你。但是,記住,」展翔神色凝重,盯住菲傭,「不論誰來問你什麼事,你一個字也不準往外說。」
菲傭聽到薪水照發,如吃了定心丸,後面的警告自然一併應承,轉頭去做份內工作。
展翔此時已完全鎮定下來,走到客廳撥電話。
劉志遠及章平已自其它渠道獲知顧華城被捕訊息,正一籌莫展間接到展翔電話,通知二人前往顧宅商議對策。
這半年多展翔益受顧華城倚重,獨掌財權,已可與他二人平起平坐,且因身份特殊,顧華城每每對他額外關照,令劉章二人深信,若非香港不承認同性婚姻,展翔恐早成為顧華城正式伴侶,因此上兩人對展翔發號施令並無太多牴觸,且他二人皆非謀略型人才,此時失卻顧華城,青木堂岌岌可危,絕非他倆可以支撐大局,不得不聯合展翔之力,故此一召即來。
「誰能告訴我,現在情況究竟糟到什麼地步?」
三人在書房坐下,展翔顧不上客套,直接發問。
劉章二人對視一眼,由劉志遠出面答疑。
「張光彥安排線人向警方告密,說三哥是殺肥仔的主兇,且屬下公司有走私、洗錢嫌疑,警察帶走三哥問話。最要命的是,姓張的手裡有李純元,那雜種向警方提供夜總會財務造假的證據。」
展翔沉聲道,「只是涉嫌殺人而已,警方手裡並無確切證據。至於李純元,至多能夠證明財務報表虛假,了不起定個偷漏稅,算不上重罪,要律師立刻辦理保釋手續,只憑目前警方掌握的東西,做不到扣人不放,先將三哥弄出來再說。」
章平苦笑,「沒有律師。」
展翔大驚,「黃啟關呢?」
「老黃涉嫌在一起商業案件中有賄賂行為,正在接受廉政公署調查,自顧不暇。」
「聘請其他律師。」
「張光彥已放出話來,誰敢做三哥的辯護律師就要誰的命,人人自危,沒一個人敢接受我們委託。」劉志遠咬牙,「而且我們也沒錢支付律師費。」
這一句話才叫驚人,展翔訝異地張大嘴巴。
劉志遠抹一把臉,道,「公司賬戶已被警方凍結,取不出錢,我和阿平用錢從來都從公司賬上拿,自己手頭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