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夫君是人人口中的‘奸’臣,不少人對其恨得咬牙切齒,在朝堂上幾乎孤身一人,芸娘暗裡也留意了一些南國當今的局勢。
為了平息戰爭,這些年皇上一直在為北國上貢,即便是南國的嫡出公主嫁過去,地位也不會高到哪兒去,但她沒料到幾個北國的接親之人竟然也如此囂張,此地還是在建康,離天子不過三日的路程。
再想起昨夜那些茶客們公然議論朝廷的話,芸娘總覺得南國看似太平,實則早就千瘡百孔了。
真正太平的,恐怕只有天子腳下的臨安。
公主性子高傲,不知道受不受得了這口氣,要是一個不嫁了,裴安這一趟還會不會繼續往前?她還能到果州去給外祖父上墳嗎。
芸娘想得入神,起身下了床,剛站起來,雙腿一軟,打了個抖,險些沒站住。
“主子,還能下床嗎,要覺得吃力,咱再躺一會兒吧,姑爺放了話,今兒個沒什麼事,讓主子好生歇息,午時之後他回來,接主子去茶樓用飯。”
芸娘:“”
昨夜一場煙花繚花了眼,也亂了心智,一時興起,跟著他放縱了一把。
誰知道他精力旺盛,折騰了近兩個時辰,如今她全身痠痛,尤其是一雙腿被他抬起來,換著花樣摺疊,就沒放下來過。
夜裡摸著瞎不覺得,如今天一亮,現了形,再回想起昨兒那些沒羞沒臊的畫面,芸娘頓覺無臉見人。
他也不害臊!
芸娘沒讓青玉伺候,盯著一張紅臉去了淨室,在浴桶裡泡了小半個時辰,裡裡外外都洗乾淨了才出來。
泡完後身上輕鬆了很多。
客棧在鬧市,熱鬧聲傳進後院,芸娘都聽到了,很想出去,但裴安不在,怕給他添麻煩,便乖乖地待在了屋裡。
當年她被關了五年沒出過房門,青玉也沒,想起她剛提進來的那盞燈籠,青玉肯定沒見過,芸娘忙讓她拿過去,再關上窗戶,點了裡面的燈芯。
還是有光,看不出特色。
為了重現夜裡的氛圍,芸娘讓青玉找了一塊兒布來,主僕二人鑽進去,跟著的燈籠終於燃起了昏黃的亮光,四個面兒慢慢地轉動了起來,芸娘一臉得意,轉頭同青玉顯擺,“怎麼樣,是不是很神奇。”
“是挺神奇。”青玉點頭,若有所思,“所以,昨兒夜裡姑爺就用了這麼一盞燈籠,險些讓主子下不了床?”出息。
芸娘:“”
她覺得這丫頭,越來越不貼心了,簡直是被她寵壞了,說話完全不顧她主子有沒有羞澀之心,會不會被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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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裴安沒回來,先帶著明陽去了茶樓,讓童義過來接人。
昨夜芸娘就看過了兩岸茶樓,知道很熱鬧,如今跟著童義一進去,撲面而來的人流,同臨安的茶樓倒沒什麼兩樣。
不一樣的是人流中多了一些打扮奇異的外邦人。
裴安和明陽一行在二樓,童義帶著她經過時,底下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
“喲,這是哪家小娘子,長得跟天仙兒似的。”那人剛說完,旁邊一人忙拽了一下他袖口,壓低了聲音道,“你是不想活了?你沒看她前面那人是誰,裴大人身邊的親信小廝,當心禍從口出。”
那人一聽,臉色一變忙捂住嘴,又忍不住附耳過去,議論道,“我早就聽說裴大人娶了臨安第一美人,沒想到還真是,別說是臨安,這模樣放在咱們建康,也是數一數二,要我說,來世做人就應做裴大人,升官發財娶美人兒,樣樣都沒落下”
一旁桌上的兩位外邦人,聽不懂什麼大人不大人,目光放肆地落在了芸娘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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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樓是雅座,每個雅座之間僅是一道屏風隔開,沒有牆壁隔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