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事,估計或許對皇上有用。”
崇禎皇帝立刻轉過身子,抓住朱道臨的手用力握了握。學著朱道臨的樣子盤腿坐在地圖旁,鬆開手。拉扯被壓住的長跑下襬,滿懷期待地凝視滿臉誠懇的朱道臨:“愛卿儘管直言,朕的身邊缺少的正是深諳軍事的人才啊!”
朱道臨連忙站起,恭敬地鞠躬致禮,走到大幅地圖上的京城偏西位置站定,等皇帝來到身邊便攙扶皇帝坐下。伸手指向山海關開始侃侃而談:
“據臣所知,自上任山海關總兵馬世龍將軍西去之後,山海關不再設總兵一職,總兵職務時而由遼東巡撫兼任,時而由薊遼經略節制。皇上為了安撫屢召不至的祖大壽,一年多來哪怕撤銷了薊遼經略,也還沒有設立山海關總兵,不知臣說的對不對?”
圍到地圖東面的一群大太監再次緊張起來,深怕朱道臨不管不顧挑開皇帝深埋心中的傷疤,弄出個不可收拾的結局。
崇禎皇帝心裡陣陣隱痛,但還是強忍心中酸楚,如實承認自己的錯誤:
“朕當時太年輕、太急躁了!不該那麼早殺了袁崇煥,應該咬著牙等清兵退走之後,先穩住關寧軍,再殺那個狂妄悖逆禍國殃民的袁崇煥……”
“如此一來,就不會讓尾大不掉的祖大壽率部逃出關外,弄得朕每個月都要拿出十幾萬兩銀子、十餘萬石糧食養著他,還時時擔心他叛國投敵,弄得朕日夜提心吊膽,惶惶不安夜不成寐啊!”
朱道臨微微點了點頭:“皇上,咱們暫且不管山海關,從喜峰口內的薊門開始算,薊州、遵化、密雲、延慶、宣府、直到大同,沿著長城以南1;200裡總共擺下60萬軍隊……”
“這其中,邊軍40萬左右,剩下20萬官兵都是從江南各地、西北、河南、湖廣甚至四川調集而來!”
“這20萬官兵來自數千裡之外,不熟悉北方地形和氣候還是小事,受到地方官和邊軍官兵的歧視刁難才是最要命的,他們無法獲得公正的待遇,無法獲得足夠的補給,說得難聽點兒,連飯都吃不飽,常常是吃了上頓沒下頓,這樣的軍隊哪來的戰鬥力?”
“因此,他們畏敵如虎,遇敵則逃,而且還成為邊軍將領和各地巡撫奏章上最好的替罪羊,皇上恐怕都不知道該向誰發火吧?”
崇禎皇帝嘆了口氣:“是啊!沉痾已久,積重難返啊!”
朱道臨點點頭繼續說道:“這20萬從各省調來的客軍,在戰報和奏摺上是20萬人,可實際上能有10萬就算是不錯了,這裡面的齷齪事太多,相信皇上也無可奈何,這些數千裡之外調來的客軍不但沒能有發揮應有作用,反而給皇上給朝廷帶來沉重負擔。”
“更加要命是,江南、湖廣、西川和西北各地因此兵力空虛,導致暴民四起,叛亂難平,朝堂上那些膽小如鼠的蠢才們,常常是拆東牆補西牆把10萬客軍調到各地平亂,使得本就混亂不堪的整體局勢更加混亂。”
“邊軍同樣普遍存在虛報兵額吃空餉的現象……臣細細算過,宣大至薊門一線所有兵力加起來不到28萬,所謂40萬邊軍只是個笑話,皇上只要細細回憶滿清韃子上次破關而入圍困京城時的防禦兵力,就知道臣所說的28萬恐怕還說多了!”
“別的不說,就說眼前吧……曹公公,您臨危受命兼任京營提督,至今快半年了,你是否知道,每年都需要皇上大把銀子養著的20萬京營官兵,如今還剩下多少?”
曹化淳無可奈何地搖搖頭:“能有8萬就算是不錯了,可咱家管不到啊!兵權都在勳貴手裡,在兩年來滿朝文武極力推薦的四個總兵官手裡……咱家這個提督每次問起就遭人恨,只希望臨陣殺敵的時候能吆喝幾聲。”
崇禎皇帝痛苦地閉上眼睛。
他不是不想改變這種積弊已久危機深重的現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