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蓋上,又急急忙忙開啟衣箱,準備找件大衣裳給林黛玉披上。
這個時候就生火盆?小丫頭無緣無故被罵了一通,心中委屈,待到聽錦繡的要求,一時愣住了,有些不敢相信的望望天上明晃晃的太陽和綠意盎然花草樹木,低頭看了看身上絹紗的裙子,不明白錦繡怎麼會提出這麼個要求,雖說到了秋天,可是秋老虎還是很毒的,中午的時候走在太陽下還出汗呢。不過縱然有不解,小丫頭也不敢多說什麼,她看得出錦繡心情不好,她不想再捱罵,趕緊的去準備火盆去了。
錦繡找了件大衣服出來,給林黛玉披上,道:“姑娘不要這個樣子嚇我,若是有個好歹你讓我們可怎麼辦?姑娘縱使不想著我們,也要想想死去的老爺和夫人,他們看到姑娘這個樣子怎能安心?……”說著眼淚又忍不住流了下來,涕不成聲。
如果說得知王夫人準備把她給誠順王爺風聲的時候,林黛玉心中還有幾分懷疑,那麼今天看到這幾個女人之時就知道訊息確鑿無疑。以前林黛玉心中對賈府的感情是非常矛盾的,雖然瞧不上這府中的一些做派,可是厭惡的同時又有著另外一種感情。她在這裡生活了好幾年,度過了童年的後半段和少年,雖然生活中有很多不如意之處,可是賈母的疼愛,姊妹之間的情誼,有悲有苦,可是也有喜有樂,這些感情對林黛玉來說都是一種甜蜜,纏繞在身,讓她難以割捨。
林黛玉也曾想過賈府會為她安排婚事,不管是老太太做主還是其他人的決議,嫁不成賈寶玉的她必然會被賈家作為政治聯姻的工具,成為家族利益交換的犧牲品。不管她怎麼想都沒想到,自己是工具不假,是犧牲品不錯。可是以她詩禮名族之裔嫡出之女,竟然連迎春這個庶出的姑娘都不如。不管迎春嫁的那個孫家怎麼不堪,可是至少對方是三媒六聘八臺大轎把迎春娶過門的,不管怎樣,好歹還有個正妻的名分,至少說的出去。
可是到了自己這邊,竟然被當作禮物一樣給送了出去,這本就已經夠恥辱的了,竟然還要收禮的人先行看過,覺得合適才要,這不僅是對林黛玉的羞辱,整個林家都跟著一起蒙羞,真真是奇恥大辱!如果不是這件事,林黛玉只知道王夫人恨自己,卻永遠都不知道王夫人竟然是這般痛恨自己,恨到咬牙切齒,恨不得讓自己粉身碎骨,墜入十八層地獄的地步。
林黛玉手指與手腕串珠緊緊糾結,緊緊的咬著自己的唇,本來蒼白唇色在齒下透出了淡淡的紅,宛然抹在雪上的胭脂,揚唇笑時,便獨有一段嫵媚。這一陣恍惚,似是有一生那麼長,卻只是一剎那。她緩緩鬆開自己的手,無意識的扯著手中的串珠,串珠穿得非常結實。她長長的指甲已經劃破了手腕上的皮肉。鮮血從指甲上順勢滴下,串珠只扯下了一個,剩下的珠子線上上輕輕地滑下去,嘩啦啦的灑滿了一地。這一響,讓林黛玉一驚,方回過神。
“姑娘!”在一旁侍立的紫鵑和錦繡看見林黛玉受傷流血,顧不得滾落在地的珠子,不約而同驚叫出聲。紫鵑手快,從身上拿出乾淨的帕子拉過林黛玉的手,把帕子摁到手腕的傷口上。
錦繡手慢腳亂的從櫃子裡翻出傷藥來,遞給紫鵑,在一旁緊張兮兮的問:“怎麼樣?要不要請大夫過來瞧瞧?”
“哪裡就那麼嬌氣了,不礙的,這麼個小口子就是不上藥都行。”林黛玉看著紫鵑和錦繡兩個如臨大敵的樣子,心中一暖,笑道。
錦繡癟癟嘴,正要說話,“姑娘,火盆來了。”小丫頭滿頭大汗的抱著一個生生旺旺的大火盆進來打斷了她,火盆端進來,一下子房間的溫度上升了不少,錦繡和紫鵑都覺得烤的慌,更不要說蓋得厚厚的,還穿件大衣服的林黛玉,根本就是熱的受不了。
“誰讓你拿這個進來的,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時候,是生火盆的時候嗎?還不趕快拿出去!”錦繡噼裡啪啦把那個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