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給你說過,這是上帝的造化,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他們倆又耍了一陣貪嘴。
董智站了起來,整了整衣服。楊醜醜倒了一杯水遞給了董智,董智喝了一口,又遞給了楊醜醜,兩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喝了一陣後,董智走到辦公桌的另一邊說:“我要辦公了,你隨便吧。”
楊醜醜撒嬌地說:“不行,給我的課還沒講完呢。”
這一下,東自也來了精神。一來因為楊醜醜跟著他有了進步,還愛看一些董智推薦的書了。對這一進步,董智打心眼裡高興。為什麼呢?因為董智與生俱來對書籍有一種特殊的感情。即使在他回鄉後,在每天的重體力勞作之餘,也從未停止過對知識的吸取。他在農村的時候,每年要到幾次縣城,母親給他的盤費,他幾乎一分不剩地買了書。那時候,縣城裡的新華書店也沒有幾種書,但他也喜歡買,不管是什麼內容,他都要買,買回去就看,看書對他而言已是一種嗜好,當時也沒有什麼目的。記得有一次,他買回一本《水渠堤壩測量》的書,每到晚上都要在煤油燈下看,居然還看得那麼津津有味。令他沒想到是,後來生產大隊讓他協助主管農田基本建設的大隊副主任領導村裡的農田基本建設,這使他在那本書中學的內容派上了用場。他的計算和測量方法又簡便又準確又快,他的安排又省工又合理,得到了鄉親們的一致擁護。幾個月後,當時年僅十八歲的董智就成了領導五百多名勞動力搞農田基本建設的大隊副主任。由此,他知道了知識的力量。所以,他雖然上了大學,進了機關,可他的學習從來也沒有間斷過。經過幾十年的文化陶冶,他雖然在官場上沒有什麼進步,但他的思想,他的工作能力,他的精神面貌也完全不同於原來那個上大學進城的土老冒。他的身上洋溢著一種自信和慷慨的氣場,只要和他接觸,不管是什麼人,不得不對他的人品和才華所折服。正如楊醜醜所說:“你的身上、臉上有一種令我們女人震撼的東西。”
董智崇尚知識,推崇科學,但他也希望楊醜醜能在這方面和他比翼齊飛,一來能使無所事事的楊醜醜有事幹,二來讓知識和文化來浸泡她,使她能夠蛻化掉身上的小市民氣和村野山婦的狹隘與世俗。這樣一來,董智就能和楊醜醜從肉體到精神上達到完美的交融,使他們之間的情更加成熟和飽滿。
楊醜醜填的這首《鷓鴣天》使董智的信心大增,他堅信楊醜醜絕對是一塊可雕的玉。也許是愛的力量,不知是哪位哲人說過:“愛可以使魔鬼變成天使,也可以使天使變成魔鬼。”不管怎麼說,一個只有高中文化,二十年都沒寫過字的女人竟能模仿宋詞寫出如此好的詞,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董智就是沒看錯人,他在各級機關呆過,機關裡那些女人,大部分是一些只知道不擇手段向上爬,斗大的字不識一籮筐,被整天的勾心鬥角打磨成了非女人。即便是大學畢業的,也變的斤斤計較,渾渾噩噩和俗不可耐,成了徒有女人之名,而無女人之實的村野山婦,有的甚至不及村野山婦。而楊醜醜的可貴之處就在於真實,她不一樣,就是不一樣。
董智知道,世界上最難的事是改變人,你看,如今的楊醜醜變了,她不再去舞廳尋歡作樂,也不再到麻將館煙熏火燎,也不再為家裡的瑣事而嘮嘮叨叨,她也開始喜歡看書學習,喜歡和董智談詩談詞。對於楊醜醜的這種變化,董智有一種從未有過的成就感,一種像文物鑑定家遇到一件稀世珍品一樣激動,他更加愛楊醜醜了。
楊醜醜讓他講課,他求之不得。在他看來,這不是講課,這是為他們之間的愛淬火。使他們的愛更加鋒利無比,斬決一切世俗,在精神世界中自由地翱翔。
董智憐惜地將楊醜醜擁入懷中,輕輕地柔柔地吻了吻楊醜醜。楊醜醜用手輕輕地拍了拍董智的臉,說:“請老師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