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既不好當真去細看,又不好不看,只得移開目光,語氣帶著歉意:“我帶你去找大夫。”
“算了算了,過兩天就好,”雷蕾大度地放下袖子,抱住他的手臂,將臉在他身上蹭了蹭,然後揚起手中白袍,討好地,“你就穿一次好不好,這件衣服真的費了我很多工夫,專門找人為你做的,跑了很遠呢!”
公子遲疑了一下,不再拒絕。
黃昏的天色,一輛馬車不急不緩在大道上顛簸。
車廂內空間不大,公子端坐其中,身上是雪白的帶金紋鑲銀邊的衣袍,越發顯得風神俊朗,少了幾分老成穩重,多了些瀟灑與親切,看得旁邊雷蕾直吞口水,平時總穿得那麼老成正式,今天換了這身裝束,簡直就是白馬王子一隻啊!
其實公子原打算騎馬,卻被雷蕾以“哪能丫鬟坐車公子騎馬”的藉口拉了進來,公子本就是個無可無不可的人,大約是發現此女並不介意甚至很樂意接近男人,竟也沒反對。
雷蕾有自己的道理,城裡人多,這等美色在外面騎馬太不安全了,老孃費心打扮出來的美人怎麼能落到別人手裡,不如拉進來製造單獨接觸的機會。
想到即將到來的詩會,她越發興致勃勃,在肚子裡把背過的各種題材的詩詞全複習了一遍,心裡打定主意,今晚要讓這群古人看看什麼叫頂呱呱的詩,把那個“江湖第一風流才子”給比下去,然後咱就去當“江湖第一風流才女”!
轉臉發現公子似乎沒什麼心情,她立即蹭過去:“小白!”
公子看她。
雷蕾揉手臂,一臉委屈:“我的手還有點痛啊!”
公子嘴角抽動。
雷蕾越發往他身上蹭:“小白——”
公子聽得發毛,往旁邊讓了讓:“你……”
雷蕾怒:“小白,我的手痛!”
公子果然不再躲,任她倚在自己身上。
雷蕾想到即將參加的詩會,得意洋洋:“今天那個秦流風會來吧?”
公子愣了下,沉默。
上卷 出席特邀嘉賓
馬車抵達目的地時,江上明月初升,夜色蒼茫。停雲樓位於江畔,本是座酒樓,今夜的生意被冷醉等人包下,樓前已經停了十來輛馬車,還有幾匹駿馬,很是熱鬧,看樣子來的人竟不少,冷醉一襲青衫,仍作男兒打扮,站在門口迎接。
打過招呼,雷蕾隨公子上樓。
樓上房間原本還算寬敞,大約五六十平方米,此刻卻顯得有點擁擠,暖意融融,二十幾個人或立或坐,其中年紀大的約有五十多歲,年輕的居多,多數是溫文書生或貴介公子模樣,皆互相打招呼說著話,“王兄趙兄”響成一片,另外還有六七個女子,皆沉靜中見傲氣。
座位早已經設好,旁邊有十來張小几,几上放著數碟乾果,由於風大,窗戶只開了兩扇,可以看見外面的雕花欄杆,映著月光,如同抹了層輕霜。
公子本身氣質已經很特別,穿成這樣更加引人注目,立即變成全場焦點,認識的人全圍過來招呼,不認識的聽說後也都過來拱手相見,引得雷蕾自豪不已。
公子略回了幾句,往椅子上坐下。
雷蕾留神要找秦流風,誰知尋遍角落,也沒見那風流才子的身影。
她拉拉公子:“秦流風沒來呢。”語氣不無失望。
公子看她,沉默。
不多時,冷醉走上樓來,臉色明顯不太好,雷蕾偷笑,她也在盼著秦流風來吧,江湖第一才子不在,詩會就沒那麼精彩了,何況秦流風早先答應要來,如今無故放了鴿子,純粹是目中無人,不給才女臉面,不過沒關係,其實風流才子今晚來不來都無所謂,還有我和“小白”給你撐場面呢,老孃可是有備而來的!
冷醉走到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