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竹製長椅上翻著書的男人在人進屋時抬起了頭來。
“大哥,人來了。”弗雷德說道,那男人便站了起來,看到展灝昕的時候,他那深沉的眼明顯劃過一絲亮光,隨即對弗雷德說道,“你先出去吧!”
弗雷德聳聳肩,拉上門出去了。
“坐吧!”菲爾斯特先生出口就是流利而沉著的漢語。
他看起來四十多歲,棕色的一絲不苟的頭髮,西方人稜角分明而英俊的面孔,狹長而深邃的翡翠色眼眸,別人的翡翠色的眸子總會讓人覺得多情,但是,他不會給人這種感覺,只會讓人覺得冷酷而犀利。
只是他的面龐過於白皙了,甚至讓展灝昕覺得那是一種慘白,這個男人是病弱的一樣,不過,這人身上的氣勢又不會給人這種感覺。
在展灝昕在看對方的時候,對方也在看他,黑髮黑眸的漂亮乾淨的少年,帶著悲傷與冷淡的面孔,骨子裡卻透出不屈不撓。
“先生,”明叔不冷不熱打了一聲招呼,然後就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展灝昕便坐在了明叔旁邊的椅子上。
“是他吧?”菲爾斯特先生雖然面目冷漠而威嚴,但那眼底深處似乎也蘊藏著一股溫柔。
明叔點點頭,“是的。”
菲爾斯特先生於是對展灝昕道,“把上衣脫掉過來。”
展灝昕一驚,不明白菲爾斯特先生是什麼意思。
明叔朝展灝昕點點頭,聲音柔和地道,“小惜,他是要確定你的身份,你過去吧!”
展灝昕對此莫名其妙,但也對這個所謂確定身份很好奇,於是便將外套脫掉,又解了領帶,解了襯衣釦子,襯衣並沒有脫下來,菲爾斯特先生便對他說道,“過來吧。”
展灝昕走過去,在菲爾斯特先生的示意下在他面前揹著身蹲了下來,菲爾斯特先生撈起展灝昕的襯衣,仔細打量他的背部。
當被一隻手摸上脊骨的時候,展灝昕非常不適應且覺得背脊發寒地打了個寒顫。
他的背脊上從頸椎骨向下一點的地方有一條很短且不明顯的紅痕,菲爾斯特先生摸了摸那條紅線,便把展灝昕的襯衣放了下來,道,“孩子,去把衣服穿上吧,不要凍到了。”
對於菲爾斯特先生突然變得“慈愛”起來的話語,展灝昕不僅覺得詫異,而且覺得不習慣。
展灝昕穿好衣服再坐下後,菲爾斯特先生已經親自為兩位客人斟了茶,展灝昕頗為奇怪這人和喬默的相似的習慣。
“已經有四個多月了吧!”菲爾斯特先生說道,“你有發現自己背上的印痕麼?”
四個多月是喬惜死後到展灝昕身上的時間,展灝昕在菲爾斯特先生說後就望向明叔,明叔有些歉意地望著他欲言又止。
而“背上的印痕”是怎麼回事,展灝昕並不清楚,說道,“我背上有什麼印痕,這印痕怎麼了?”
菲爾斯特先生道,“你背上脊柱上有兩公分左右的紅痕。”
展灝昕愣了一下,背上的東西他並沒有注意過,要說背上有紅痕,想來也是原來展灝昕的,於他有什麼關係。
“我背上也有,不過已經很長了,等你再過幾十年,也會和我的一樣。”菲爾斯特先生聲音低沉醇厚,不過,在展灝昕聽來,卻像是巫師蠱惑之言一樣,讓他聽到背脊就發寒。
看到展灝昕那瞪大眼睛的樣子,菲爾斯特先生居然笑了,道,“怎麼,你是不相信?”
展灝昕沒有說話。
菲爾斯特先生嚮明叔笑道,“你給這個孩子說說吧!”
展灝昕看得出來,明叔彷彿很厭惡這個菲爾斯特先生的樣子,從進來面色就不好看,一直坐在那裡也沒有動靜。
據喬惜所知的,菲爾斯特家族是一個挺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