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飛臉上卻有幾分羞慚之色,回頭對眾兄弟解釋道:“我等慢行一步,這些害民賊便要多造一份孽,所以為兄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哥哥不用解釋,似這等喪盡天良的狗賊,便是騙了他們又能怎得?難道老天爺還會替他們打抱不平?哥哥只需交代弟兄們莫要漏了馬腳便是!”牛皋不以為意的打著岔,隨即牛眼一瞪,指著江上大叫道:“哥哥快看,那船調頭開過來了!”
岳飛抬眼望去,果見那無為軍的戰船已經轉舵,向著碼頭這邊兒靠了過來於是他忙又叮囑了一番,讓眾兄弟在船上謹言慎行,千萬莫要露出敵意。
砰~
約莫又過了半刻鐘左右,隨著水下一聲悶響,那戰船便橫在了碼頭前,幾個軍漢早就侯在船頭,上下打量了岳飛等人幾眼,其中一人開口喝問道:“你們那個是禁軍十將岳飛?”
岳飛忙拱手回應:“在下便是。”
那人又定睛看了岳飛半響,忽然哈哈大笑道:“方才俺聽著老大的嗓門,還以為是來了什麼頂天立地的好漢,想不到卻是個毛都還沒長齊的娃娃!”
其餘幾個軍漢也都跟著鬨笑起來,張顯、湯懷見他們嘲笑自家大哥,當即把臉一沉便要開口喝罵,卻被王貴、牛皋分別攔住。
攔下二人之後,王貴只是沉默不語,那牛皋卻是嘿嘿痞笑道:“俺家哥哥的毛有沒有長齊,卻要汴梁城裡姐兒說了才算,你等卻如何能曉得?俺們可是有軍令在身,耽擱不得,幾位兄弟就算想盤問什麼,也先等俺們上了船再說。”
雖然幾人當中,綜合能力以岳飛最為出眾,但似這般打生場,卻是非牛皋莫屬,幾句葷素不忌的俏皮話,便把那些軍漢的注意力轉移到了京城風月場傳聞上等到兄弟幾個陸續到了船上,他都已經開始與幾個兵痞勾肩搭背,一起討論最近的新式內衣了。
“哥哥!”
岳飛正打量船上各處的地形,在心中思索著萬一出現什麼意外,兄弟幾人該如何應對,便見湯懷湊過來,小心翼翼的使了個顏色。
岳飛心中一動,忙順著湯懷示意的方向看去,隨即目光便是一凝,只見那甲板邊緣處隱隱有幾攤尚未清理乾淨的血汙,以色澤來看,應該是不久前才沾染上去的。
而那血汙附近的船幫上,還掛著一條青蔥色的粗布條,只看上面的花紋,便知絕非男子之物!
再仔細打量,甲板上共有三十幾個軍漢,卻不見有什麼將官混雜其中,再加上那船艙門窗緊閉不透一絲縫隙,岳飛心下便有了不好的揣測。
“敢問這位兄弟。”
他衝著最近軍漢抱拳道:“卻不知這船上的將主在何處,岳飛想要當面道謝一聲。”
“將主?”
那軍漢斜了一眼船艙,嘿嘿笑道:“我家將主正忙著找樂子,怕是沒空見你,我勸你還是早早渡江,忙你的軍機要務去吧。”
岳飛更肯定了自己心中所想這群‘兵匪’竟是剛剛害了一船人的性命,幾個頭領又擄了女子在船艙中淫辱!
一時間,他胸中怒火直往上撞,恨不能立刻便動手,將這群衣冠禽獸殺個乾乾淨淨雖然已經定好了計策,可再怎麼說,他也只是個弱冠少年,親眼目睹這等慘事之後,還是難免衝動起來。
“哥哥。”
那王貴自幼便與岳飛交好,自然敲出他面色不對,忙搶在別人發現之前湊了上去,從包裹裡取了乾糧,往岳飛面前一遞,道:“哥哥,你且先忍上一忍,等過了江咱們再去尋些酒菜,好好打一打牙祭!”
聽了他這一語雙關的提醒,岳飛才勉強壓下了胸中怒火兄弟幾人雖然武藝不凡,卻大都不通水性,在這江面上鬧將起來,顯然並非明智之舉。
因是順風,戰船隻用了不到一刻鐘,便到了長江對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