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不善,所以回答也有些小心翼翼。
“哪個駱?”
“駱駝的駱。”
過了一會兒,她眉頭蹙起來,“轉院了。”
“啊?什麼?”我沒聽清楚。
“我說,病人轉院了,昨天轉的。”還是冷口冷麵的。
“那……那他轉去哪裡了?”我一下子慌了。
護士白了我一眼,“這我怎麼知道?資料裡沒記錄。”
我頓時覺得茫然失措,彷彿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一樣。怎麼會轉院了呢?而且,竟然就是昨天轉的?!我為什麼沒早點來?
我又傻傻地拎著那袋買的東西茫茫然坐車回到學校。在校門口,居然遇到了張薇。
“年念?你怎麼在這裡?去哪裡了?”張薇先開口招呼我。
我張張嘴,終是沒能說出什麼話。
“買這麼多東西,你……”她狐疑地看著我手裡拎的東西,又看看我的臉色,“怎麼了?聽我們宿舍的人說你找了我很多次?”
“沒事了,我只是……”我壓抑下心裡的沉重,“只是找你借書,現在借到了。”
“噢。”她和我一起走進校園,“我剛剛送駱展陽走了。”
“什麼?”我扭頭看她,“你說什麼?”
張薇不明就裡地看我,“我送駱展陽走了啊,他帶他爸爸去北京了。”
“去……北京治療?”
“是啊,雖然醫生說大姑父只能活三個月了,而且最好不要再搬動了,但大姑父還是堅持要展陽帶他上北京去。”張薇嘆息著說。
“可是……可是為什麼要去北京呢?”為什麼要去北京呢?又這樣離別了,那我要哪年哪月才能再見他?
“因為,我大姑在北京啊。”
“你大姑?”
張薇點頭,“是啊,我大姑,也就是駱展陽的媽媽。”
一個人能在一天之內承受多少的悲和喜?在我為駱展陽的忽然離開若有所失時,卻又聽聞他和張薇並不是我所揣測的那種關係。我挽著張薇,低頭默默不語。
“年念,你……和駱展陽是什麼關係?”她轉頭問我,“你們怎麼認識的?”
“透過陸元啊。”我淡淡一句帶過。
“噢。”張薇恍然大悟般,自己又捂嘴偷偷笑,“那天他說要來找你,我還覺得奇怪呢,他怎麼認識你的?以為……”
我懨懨地問:“什麼?”
“還以為你們倆是……”張薇竊笑著,我卻抓緊了她的手,她大概感到疼痛,回頭看我,大驚失色,“年念,你怎麼了?臉色好差?”
“我……”我虛偽地想擠出一個微笑,奈何力不從心,突如其來的一陣黑暗,我抓住張薇,“薇姐……”
腳下一軟,我就失去了意識。
其實我那天只是發高燒而已,但卻把張薇嚇得不輕,她後來誇張地說:“我從來沒見過一個活人這麼活生生地在我面前暈倒啊!”
我也沒見過人這麼鮮“活”的表情。
身體的病很快就好了,然而心病卻遲遲不肯痊癒。寒假過後,我從張薇口中聽到了駱展陽的訊息,他的父親終還是撒手人寰,在北京火化後,他將骨灰帶回家安葬。
那時恰好是週末,星期一又沒有太重要的課,我只和宿舍的人說要出去玩兩天,就收拾了兩件衣服,拿著我一個學期的生活費,偷偷坐了十四個小時的火車回了小城。
下了火車,我卻沒有回家,也不敢回家。揹著揹包,天生路痴的我循著記憶裡的線路坐車到了駱展陽家所在的小區。
有好幾年沒有來過,一切都是帶點熟悉的陌生。我記得他家在十一棟,但樓房林立,我卻又不知道怎麼走。問過了好幾個人,兜兜轉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