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背對著三人,冷冷開口,“你們當中,任何一個是死是活,都與我無關!是你們一個個主動走進我的生活,破壞它,影響它!現在你們想死想活,是你們自己的事情!無論今天誰在這裡斷氣,都與我無關!!”
幕涼話音落下,蒼月沙啞的嗓音喊出口,“四小姐!!不是的!我家王對您的心與其他人不一樣,請您給王一個機會!!四小姐!啊!”
不等蒼月說完,一瞬白光飛過,蒼月脖子上竟是纏了一根銀『色』的細鎖鏈。比之剛才那根拇指粗細的,這一根不過才是剛才那根的十分之一,卻是比剛才那一根還具備更加強大的殺傷力。拓博堃內力耗損接近枯竭,卻在此刻不顧自身安危,一手運功為蒼月將那鎖鏈一點點的掙開,另一隻手還要應付歐陽衝凌然的殺氣。
幕涼回頭看向眼前一幕,正好與拓博堃的眼神碰撞在一起。他抬眼望著她,墨瞳深處,濃濃情意。
“涼兒,我不後悔……不後悔今日所做一切……只要你相信我的心……相信我,看到我的付出,就足夠了……”
“涼兒,我的心在這裡……你想要,隨時都可以,但是別人想,我會拼盡全力的護著,哪怕是同歸於盡,我也不會將自己的心和身體交付出去,因為這顆心自始至終都沒走進過你心底,它根本就是空的……我不甘心,不甘心守著一顆空了的心,不甘心我死後,就連與你之間最美好的回憶都沒有!
所以,涼兒,我的心誰也不給。若是你想要,隨時都可以……”
拓博堃沉聲開口,沙啞的聲音帶著絲絲疲憊憔悴的低沉之音。在這一刻,像是有一團絢爛的煙花突然在幕涼眼前絢爛的炸開,這煙花最美的一瞬,便是拓博堃剛才說的那些話,可話語短暫,煙花的壽命同樣短暫。
是否,最美的一切也是短暫而虛幻的?
曾經,這般好聽的誓言也在她心底留下過難以磨滅的痕跡。她並沒有將其看作是煙花,而是一生的美好承諾。可到頭來,承諾為虛,心為死,一切為空!
幕涼對著拓博堃滿懷愛意期待的目光,冰冷的吐出她來到這個世上,最無情地一句話,“你的心,你自己看的重而已。在我眼裡,狼心狗肺,都比你的心值錢太多。何必如此高看自己?即使是狼心狗肺,我餓了的時候還能飽餐一頓,你的心要來做什麼?能吃?還是能喝?還是說能換夠我享用一生的金銀珠寶?都不能吧。那你憑什麼指望我把它看的那麼重要?那麼感興趣?”
話音落,幕涼狠心無情的轉身。
此刻正是暗夜無邊,月兒不知被烏雲在那裡遮住了清輝,星光暗淡,寂月無光。天地之間,陰霾一片。
正如她來到這裡始終不曾改變的一顆心,冷漠,蒙塵。
單薄纖細的背影緩緩轉過身去,一絲霧氣繚繞,一絲殺氣凝然。
白小樓看著她的背影,一瞬愣了下。再次有種莫名的熟悉感覺擊中心頭。他不知為何,自己的判斷警示會一次又一次的出現反覆!!明明在進宮之前,他已經告訴自己,車玲子才是那晚救她『性』命的少女!不管是頭上佩戴的首飾,還是那少了一條流蘇墜子的髮簪,所有的證據都指向車玲子!
而不是納蘭幕涼!
他並不是反覆無常的人,一貫是認準了便不會輕易改變自己的看法!可是,此時此刻,當他面對這單薄纖細的背影時,忽然就忍不住想要幫她將心頭蒙塵的地方全都清掃乾淨,讓她恢復原本的明淨高潔。她的背影打動了他,一如那晚打動他的那一抹冷漠傲然。
明明……她們才該是同一人的!
“四小姐,真的不管遼王嗎?”白小樓忍不住開口。
而拓博堃此刻,一雙瞳仁黯淡了所有光芒,蒼白無光的面龐,那稜角分明的五官,在此刻,蕭索寒澈,決絕無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