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
嗯?聽到這句話,我的頭皮立刻覺得有些發炸。省委書記、省長那慈祥的面孔浮在了我的眼前。看看眼前這兩個人,哪兒像是省裡派來的領導?看到我身上帶孝,臂纏黑紗,他們連句起碼的問候都沒有,見到我的面就數落我的“罪行”,逼迫我承認那些莫須有的東西,無非想在最後定性時置我於死地。這幾個人,別說是政策水平了,連起碼的道德水準都沒有。他們哪兒是省裡派來的幹部,分明是楊健、呂強的同夥,趁我落難之際落井下石,為楊、呂二人出氣來了!
“哼!”一腔遏制不住的怒火,一下子從我的胸膛裡湧上了喉嚨,“你們聽著,”我站起來,一個一個指了他們的鼻子,“我庾明在薊原市為國為民、兢兢業業、光明磊落,問心無愧。你們不是 我的態度嗎?我的態度就是一句話:我庾明人格比你們高尚,靈魂比你們乾淨;在你們這些人面前,我庾明頂天立地,什麼錯誤也沒有!”
“啊,庾明,你想怎麼樣?”“副省級”惱羞成怒了。他拂了一把頭上那梳理整齊的白髮,氣得顫抖的手在茶几上重重一拍,“事到今天,你還敢這麼橫?哼,你以為你是誰?你的後臺倒了──放下你的臭架子吧,甩掉你的優越感吧!告訴你,你現在睥政治生命就攥在我們手裡。憑你今天的態度,等待你的只有一條路:開除公職,回家種地!!!”
㊣第74章 … ~守靈之夜~㊣
孃親啊──
自白晝至黃昏,自深夜至黎明,我的淚珠兒不斷線的簌簌流下,連成了一支長久不盡的悲歌。在心痛發出的淚聲裡,我伏在母親的靈前,久跪不起……
禍事從不單行,心靈的打擊 也總會接踵而至。 在逝母的喪痛裡;我一邊悲慼地盡著孝子的情思;一邊經受著仕途命運殘酷地摧殘……
直到長白市的幾位領導來到了母親靈前,我才從極度的悲慟中緩緩清醒過來。
長白市的市委書記和市長是長途跋涉趕來的。他們雖然得知我撤離薊原的訊息,仍然不忘同僚之誼。這使心中頗感欣慰。長白市的市長看到我悲慼的面容,未曾說話,先已潸然淚下。
他這次與我一齊出國,僅談成了四千萬歐元的專案。然而,長白市委卻將其視為功臣。黨政班子聚在一起,為此歡慶了一個通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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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薊原引來了兩億歐元的專案,得到的結果卻是“撤離薊原”。想起那聲“開除公職、回家種地”的咆哮,我在心裡絕望地喊了一聲
夠了──
省長聽到我母親的喪訊,派人送來了一幅挽幛和一千元慰問金。這是故鄉領導層對我這個部下的最高禮遇了。
按照風俗,母親的葬禮要在七天之後舉行。一些瑣禮細節,全由村民委員會領導下的治喪理事會決定和辦理。
悲慟感天,哀聲動地。時時地哀樂響起,時時地哭聲陣陣。一到晚間,我的眼睛像蒙了一層霧,悲痛壓得我難以看清這個世界了。
多虧了張小敏。她把在縣醫院工作的丈夫請來,用了些藥,才稍稍好了些。
“庾明,你不能這麼悲傷。想開些呀!嗯──”
在美蓉的哀求下,庾三懷硬上讓幾個小夥子拉拉扯扯按到炕上睡了一覺,我的渾身上下才有了點兒力氣。
夜間無弔唁者,需要兒孫輪流守靈,保持靈前香火不斷。頭一夜,是大哥二哥;第二夜,是三哥四哥,第三夜,是我和我的兒子。
“別貪睡……”美蓉向兒子叮嚀著,“多替一會兒你爸爸。”
直到兒子點頭 ,她才離開。
守靈的事,女人不得做的。
“爸爸,你先睡吧。”兒子在奶奶靈柩前的供桌上換了香火,央求我到炕上去。
“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