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閉嘴,你想幹什麼?逼宮嗎?&rdo;顧昀一腳踹在他肩上,譚鴻飛幾乎被他踩著肩膀跺到地上,&ldo;你眼裡可還有尊卑、可還有忠義,還知道什麼叫君臣上下?北大營非傳召不得入京的規矩呢?誰給你的膽子欺君罔上!&rdo;
譚鴻飛伏在地上,近乎聲具淚下:&ldo;大帥,二十年啊,枉死的兄弟們,沉冤不得昭的兄弟們……&rdo;
顧昀垂目看著他,眸色冰冷,絲毫不為所動:&ldo;半個時辰之內令北大營全體退出九門以外,慢一步我親手取你的狗命,滾!&rdo;
譚鴻飛:&ldo;大帥!&rdo;
&ldo;快滾!&rdo;顧昀的眼角&ldo;突突&rdo;跳個不停,蹬開譚鴻飛,他上前一步掀衣擺在大殿石階前跪下,&ldo;皇上息怒,譚將軍早年受過傷,早有癲狂之症,又為歹人煽動,想是一時鬼迷了心竅病發,請皇上念在他多年功勞苦勞的份上,令他回家靜養,饒這瘋子一命。&rdo;
祝小腳忙趁機在李豐耳邊道:&ldo;皇上,您看大帥也來了,您萬金之體,萬萬不可涉險,快進殿躲避片刻吧。&rdo;
李豐怒極反笑,轉頭陰惻惻地看了祝小腳一眼,冷冷地說道:&ldo;怎麼,你也叫他大帥了?&rdo;
祝小腳的臉色頓時慘白,&ldo;噗通&rdo;一聲跪在了旁邊。
李豐負手於漢白玉石階上,居高臨下地望著那輕裘玄甲的安定侯,前所未有地明白了一件事‐‐當年先帝過世前再三抓著他的手,囑咐他要小心一個人,那人不是野心勃勃的魏王,也不是那些虎視眈眈的番邦人,而是他的股肱……顧昀。
半個時辰後,北大營退出九門,連同譚鴻飛在內,主事者十幾個將領被關押,安定侯下獄。
與此同時,數不清的木鳥從北郊的溫泉別院裡騰飛而出,又有輕騎分兩路快馬加鞭,分別帶著蓋了顧昀私印的信,便裝趕往西北與江南東海兩道邊疆重地。
如果長庚此時手裡有玄鷹,哪怕只有一兩個,或許他也是有機會的。
可是隆安皇帝扣留顧昀帥印時,便將他身邊所有玄鐵營將士遣回了西北駐地。
再一次的……太遲了。
正是人間四月天,如珠似玉的西域古絲路入口‐‐
數月前的繁華早已經不復存在,所有關卡都關了,玄鐵營嚴陣以待。
到處都能看見那些周身泛著殺伐氣息的&ldo;黑烏鴉&rdo;,何榮輝奉命暫代三軍統帥一職,來自京城的擊鼓令還在他的桌子上落灰。
這天陰極了,黑雲森森地壓著城池,萬國駐地全都各自緊閉家門,儘是沉寂,黃沙過處,似乎有什麼一觸即發。
不知是不是何將軍的錯覺,他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了。
而就在這時,一隻玄鷹突然從天而降。
玄鷹落地時沒站穩,踉蹌著滾進了西域沙塵裡。正巧巡防的玄鐵輕裘見了,忙上前檢視。
只見這縱橫長天的天空殺手竟像是被那玄鷹甲墜得站不起來,跪在地上死死地拉住同袍的手,面罩下年輕的臉憔悴得嚇人。
巡防的都尉飛快地走過來,一迭聲地問道:&ldo;何將軍不是讓你去京城探聽大帥何時能拿回帥印嗎?怎麼?到底出了什麼事?&rdo;
那玄鷹死死咬住牙關,齒縫間全是血跡,英俊的臉上扭曲了一下,一把將身上鷹甲扯下來,嘶聲道:&ldo;我要見何將軍……&rdo;
北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