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唔,狗咬的。&rdo;顧昀不怎麼在意地看了一眼,隨後又擠兌道,&ldo;這狗牙還挺齊。&rdo;
長庚微微踉蹌著爬起來,找來細絹布和淨水,低頭擦拭他的傷口,整個人好像剛被蹂躪過一樣,三魂七魄一個在家的都沒有,說不出的悽慘。
然而像顧昀這種天生保護欲過剩的男人,倘若不論感情,單說一雙眼所見,大概&ldo;脆弱&rdo;是最能打動他的,美色還要排在其次,他目光當時就軟和下來了,抬手將五指做攏,輕柔地整理起長庚方才滾亂的頭髮。
&ldo;去年秋天,我跟季平行至中原一代,路遇一夥以&l;起義&r;為名趁火打劫的土匪,&rdo;顧昀用一種比手上的動作還要輕柔的語氣,緩緩地說道,&ldo;我們聯合蔡老收拾了這夥禍害,捉了匪首,那匪首自稱&l;火龍&r;,一身的刀疤,還被火燒過,審問過程中,我們從他身上搜到了一把蠻族的女人刀……是胡格爾的。&rdo;
長庚的手狠狠地一哆嗦,手中細絹掉了下去,他神色木然地低頭去撿,卻被顧昀一把捉住了手。
顧昀:&ldo;你那麼小也能記得嗎?&rdo;
長庚的手涼得像個死人。
顧昀嘆了口氣:&ldo;其實陳姑娘都告訴我了,關於那個……&rdo;
長庚截口打斷他:&ldo;別說了。&rdo;
顧昀順從地緘口不言,默默地在旁邊看著他。
長庚僵坐片刻,手下的動作陡然利索起來,三下五除二地將那點咬上處理好,而後驀地站起來,背對顧昀道:&ldo;雁王府建成之後也有好幾年了,一直沒人管,不太應該。我……我天亮回軍機處,等忙完了這一陣就搬過去……&rdo;
顧昀的臉色沉了下去。
長庚語無倫次的話說到這裡,忽然住了口。他不由得想起年關時自己去西北犒軍,顧昀那個讓他受寵若驚的態度‐‐所以他只是知道了烏爾骨的真相?只是可憐他嗎?
說來似乎不可理喻,長庚可以肆無忌憚地在李豐面前展覽舊傷疤,卻連一點端倪都捂著不想讓顧昀看見,誰知他自以為捂得嚴嚴實實,風聲卻依然從手指縫裡往外透,長庚緊緊地咬住牙關,感覺嘴裡還有方才發瘋時的血氣。
腥而甜。
自從接到顧昀準備回京述職的摺子後,這些日子他晝夜都在期盼,每時每刻都像是在熬時間,然而好不容易盼來了人,長庚卻恨不能立刻逃出顧昀的視線。
他腦子裡亂鬨鬨的,下意識想逃,轉身便要往外走。
顧昀:&ldo;站住,你去哪?&rdo;
長庚渾渾噩噩,沒理他。
顧昀驟然低喝一聲:&ldo;李旻!&rdo;
從小到大,顧昀沒怎麼對他說過重話,更難得有火氣。然而他在軍中向來說一不二,權威極高,這麼微微含怒一聲喝問,隱約帶著殺伐森嚴的金石之聲,長庚一激靈,本能地停下腳步。
顧昀面沉似水地坐在床邊:&ldo;給我滾回來。&rdo;
長庚茫然道:&ldo;我……&rdo;
&ldo;你今天要是走出這個門,&rdo;顧昀冷冷地說道,&ldo;我就打斷你的腿,皇上也救不了你,回來,別讓我說第三遍!&rdo;
長庚:&ldo;……&rdo;
這是雁王統領軍機處之後,第一個敢當面說要打斷他腿的人,長庚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