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也憔悴了些,但不太看得出來,倒顯得比我有氣勢。不像我,眼下青黑一片,眼珠子卻通紅,被磁白肌膚襯著,就像八百年沒睡的殭屍。才被人從土裡挖出來。
不過意外的是,我這模樣似乎為我贏來了人氣。向來心裡看不上我的,這時候覺得我夠努力,也沒那麼差。心軟些的,就覺得太子殿下“我見猶憐”,是被其他同學迫害的,太過分了!
“從來沒有努力會白費。”參加公開考之前,顧荒城對我和小武說,“你們這一個月吃足了苦頭。讓我刮目相看。所以給我精神點,考場如戰場,要相信自己一定能贏!”
“是,我們一定能贏!”我和小武應答。
“大聲點。我聽不清楚!”
“我們一定能贏!”我和小武加大聲音。
“大聲點,我還是沒聽清楚!”
“我們一定能贏!”我和小武大叫,聲嘶力竭。
但,血液。同時熱了,有沸騰感。我甚至有點遺憾自己不是真正的男人,否則。有一天我會和顧荒城上戰場,肩並肩,聯手對敵,血染沙場。
這個男人,非常值得被依賴,被交付。
這個男人,太會戰前總動員了。
於是,我突然就放鬆下來。任誰把兩年的史學書通背過一遍,習題做過幾百道,還和文武狀元進行過大討論,心裡也會有點底的。這樣的學習方法雖然不會令知識牢固,但短期記憶絕對沒有問題。
這麼想著,我的目光就在人群中自動搜尋,很快看到顧荒城站在最前排的正中央。他的脊背挺直得有如蒼松,更像是一面永遠不倒的旗幟。陽光自他背後照來,他雙手負在身後,神情和目光都無比的堅定和鎮靜,似乎看著自己的兵走向戰場,他充滿著無比的信心。
發覺到我看他,他微一點頭,唇角似有一些安慰的笑意,竟然有些溫柔。
我心中詫異無比,要知道我和顧荒城的初相見就像是火星撞地球般的火爆,之後又屢屢對抗。雖然經過十二姑娘山的事故後,他對我的態度好轉,這些日子又任勞任怨的幫我補習,但這樣好的臉色卻是從來沒有過。
情不自禁,我也回以笑容,露出八顆牙齒的燦爛笑容。然後我發現,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找到一個人,與他目光相對,心神交流,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似乎,有些說不清的默契,還有些**。總之,驟然拉近了彼此的距離似的。
那是一種鏡頭的定格感,凝固而流連,很美好。可惜我的定格不過片刻,就有一隻拼命揮動的手闖入畫面。略一側目,就看到曹遠芳同學站在顧荒城身邊,奮力搖動手臂,以表示支援我。可是姑娘你這樣合適不合適啊,我不是要遠航,我只是參加考試而已。
我別過頭,怕小芳姑娘一激動,再喊點口號什麼的,那就丟人丟大了。於是目光亂飄之下,我看到阿邦站在一扇窗子外頭,雙手支在窗欄上,對我眨了眨眼睛,鼓勵之意很明顯。我還看到了趙關,他的神情有些挑釁,分明要看我熱鬧。宋先華、何藻、張書玉也在,齊齊比劃出三個代表勝利的“v”字手指。這還是我“發明”的,從宮中傳出來後,民間很是風傳。
再往後……我忽然意識到……是下意識的……我似乎在尋找某人。找誰呢?和我熟悉的人都已經在這裡了呀,我還想看到誰?
我的心很茫然,自己也搞不懂自己在做些什麼。直到,我看見公羊瀟灑的身影時才赫然發現,我居然是在找他!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他到底有多重要,令我在上“戰場”的最後關頭,想看到的人是他!
他今天沒穿白,而是深紫色長袍,交領廣袖,頭上繫著鏤空纏蟒紫金冠,左耳上鮮紅如血的耳釘騷包得很。袍子上,仍然以隱繡的方法輔以金色蟒紋,配以黑色薄底長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