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水和香皂都拿來了。
陸燼洗手很慢,也仔細,時間也很長,光洗兩隻手,就花了十多分鐘。
他甩幹水,有人遞過來毛巾。
擦乾手。
每一根手指都擦的很認真。
陸燼聞聞自己的兩隻手,除了有香皂的味道,聞不出別的。
他徹底放下心。
免得回去,萬一被小東西聞出什麼來,就糟糕了。
旁邊站著的人也搞不懂,陸少洗個手而已,洗乾淨就可以了,用不著那麼細緻麻煩,都快要把手搓掉一層皮。
就像怕留下什麼味道一樣。
當然。
手底下人只敢心裡揣測。
也不敢問。
稍後,陸燼吩咐身旁的人。
“送到私人醫院去,別讓人死了。”
“是,陸少。”
腳步聲離開。
不一會兒,另外一道腳步聲走過來,陸燼聽出是延易,“都處理好了嗎?”
延易:“處理好了。”
他把大致的情況說一遍。
陸老爺子的房間,四面牆上,貼滿了陸燼母親放大的素描畫。陸萬不能說話,可是意識清醒,不能動。
他的眼睛卻看的清楚。
陸燼吩咐過,不管白天還是黑夜,屋裡二十四小時不許關燈。
除非陸萬一直閉著眼睛。
否則,只要他睜開眼睛,就會發現無論視線落到哪個地方,眼睛裡都會是他虧欠過女人的畫像。
這種密集恐懼症。
一般人都不會受的了。
更何況,還是已逝的人。
像陸萬這種心裡有鬼的人,他整天被困在這種瘮人的環境中,絕對是精神折磨,不需要額外的折磨,他自己就會崩潰。
延易說完,看眼雨幕。
“陸少,雨還沒頭停。”
陸燼問:“幾點了?”
這一塊兒地方訊號不好。
特別是在地下室裡。
延易一直沒碰手機。
外面才有訊號。
延易找手機看時間,注意到宋昭昭半個小時前打來的幾通電話,把沒接到宋昭昭電話的事,告訴陸燼。
陸燼說:“撥過去,我接。”
延易照做。
電話通後,宋昭昭平靜的嗓音傳到陸燼的耳膜裡,他淡漠冷峻的眉眼才有那麼一絲絲的柔和。
宋昭昭:“延易,你怎麼一直不接我電話?你們回來了嗎?”
陸燼:“是我。”
宋昭昭頓一下,聲音立馬變了,“阿燼,你怎麼還沒回來?你都離開一下午了,什麼去泡溫泉,你騙我呢。”
陸燼柔聲:“下雨了,車半路壞了,修車耽誤一會兒,馬上就回去。”
延易聽著陸少一本正經的編故事胡說八道,也不知道能不能騙過宋昭昭。
那丫頭。
鬼精著呢,不太好騙。
想到什麼,他聞了聞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後皺起眉頭,一股煙味,黴味,還有一股淡淡的血味,不好聞。
延易果斷的把外套脫下來。
丟掉扔了。
電話那頭,宋昭昭叮囑,“外面還在下雨,你讓延易慢點開車。”
陸燼應:“好。”
宋昭昭柔聲:“我等你回來。”
陸燼應一聲。
打完電話,陸燼把手機還給延易。
陸燼說:“我們回去。”
延易點點頭:“好。”
*
宋昭昭在客廳沙發上,蜷縮著腿,雙手抱著膝蓋,看著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