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把銀色手槍已經抵住了他的額頭。
“你不用管我是誰。”男生不屑地笑,輕輕釦住扳機,“這是她送給你的……”
冷汗大顆大顆不受控制地落,富商虛脫地癱軟在座位上,眼睜睜地看著這陌生男生不動聲色地鬆開了扳機――
“她送給你的……最、後、的、禮、物。”
嘭。
槍聲被消聲器吸走,子彈披荊斬棘地順著彈道射出,循著光芒的軌跡準確無誤地直入富商的額頭!
譁……
像潮水一般噴出的不是鮮血而是鮮紅的彼岸花,花瓣飛濺上男生的臉頰,染紅了整個鏡頭。富商像被抽走了魂魄的木偶頹然地癱軟在座位上。男生若無其事地抬起左手蹭掉臉頰上的花瓣,唇角那一抹血色,隨風悠然而落……滿滿地堆積在空中的是彼岸花迷離的香氣。
沉浸在訝異中的真夜被男生緊緊拽過了手,他根本不給她任何質疑的機會就帶著她進了另外一個時空之中。
手心是對方傳過來的熾熱,真夜沒想到他這樣一個外表冰冷的人,居然有這樣一雙溫暖的大手。這雙手拽著她進入一個巨大的黑色旋渦,瞬間擺脫了機艙中的現實世界。
呈現在真夜面前的是一個從未見過的時空――這是深藏在富商腦中的記憶世界,記錄著他一生所有的過往。無論他忽略還是銘記,每個畫面都還完美地儲存在這裡。
男生帶她走進這記憶裡,也不斷地喚醒著被富商所遺忘的記憶。真夜看到空中飄來無數的畫面,都是關於一個年輕的男人和一個年輕的女人:在清苦的圖書館裡一見鍾情,手牽手去路邊攤吃一碗麵,在公司剛剛創業時睡在租來的房間裡……
這些畫面彷彿就發生在昨天,一幅又一幅電影般地重現。
“他們是誰?”真夜禁不住問。
男生淡淡地說:“這是屬於剛剛那個富商和他的前妻之間的回憶。他被一些猜忌矇蔽後離開了她,為了讓我喚起他對於過去兩個人一起同甘共苦的回憶,那個女人找到了我。”
“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是專門治療人們心靈上的傷口的。”他看著真夜,“要不要把你的心交給我?讓我來治好它。”
要不要把你的心交給我?讓我來治好它。
這句話在哪裡聽過?跟從前一樣,那塊彼岸花的開始疼,這次比哪次都強烈。被男生拽住的手滑落,真夜也像被抽走了魂魄的木偶栽倒在這個未知的空間,失去了知覺。
第三幕 羅生門(5)
機艙裡的富商正處於昏迷中,旁邊的乘客都以為他是睡著了。那枚擊中富商額頭的子彈裡裝滿了彼岸花,彼岸花可以喚醒死去的記憶。他的客人就是為了喚醒自己前夫的記憶才來求他,現在使命完成得差不多了。
男生將由真夜抱起來,走出了富商的記憶世界。等他們回到現實空間時。富商額頭上剛剛才被子彈擊破的面板滋滋作響,開始合攏、合攏……飛速地癒合。
像是電影裡飛速倒退的鏡頭,一切虛幻而奇妙。
在彈孔消失得毫無蹤跡之前,男生從外套中拿出一個精緻的金色鐵盒,小心翼翼地放在仍舊處於昏迷中的富商手邊,隨即當做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一樣離開……
他將真夜放回座位上,自己重新拉下棒球帽簷,沉沉地“睡”了過去……
五分鐘後――
“別走!你別走!帶我去見她!!!”
“先生,先生,您怎麼了?”空乘搖晃著富商,可他掉進了一場太難醒來的噩夢中。
“我……我……我錯了!帶我去見她!!!”
“先生?先生?!您還好吧?!您是不是做噩夢了?”
……在全機的人都為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