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兒不怎麼清醒,但是我還是聽到了別的資訊的——方至言說顧芮已經有她自個兒的生活自個兒的愛人了,那不就意味著其實我對顧芮一開始並不討厭的印象是對的?
仔細想想也對,顧芮從來就沒有表現得她想在我和方至言之間插一腳的意思,一直都是老太太在一邊兒折騰,顧芮一直都是沒有表示的。況且老太太那麼陰陽怪氣兒沒個準數沒個明顯意思的,顧芮也沒法表示出什麼。
但是她的眼神我是能看懂的。畢竟我跟她性別一樣,也是有點兒共同的瞭解不是。她那樣子,一直都沒有叫我覺得她有威脅我要收拾我的衝動。
這樣想來,還真是好啊。
我這邊兒還沒敢動完呢,病房門就突然開了,我嚇了一跳,然後就看見老太太氣哼哼地走出來,看見我了一愣,更加氣哼哼地走了。
顧芮在後頭出來,臉上居然是笑著的,見著我了,還拍拍我的肩膀,然後才也走了。
這場面比較戲劇性。所以我反應了一會兒才把她們倆的情緒給消化乾淨,然後整理了一下自個兒的情緒,走進去。
方至言正喝著水,喝完了把水杯放在一邊兒的桌上。
靠,這男人剛把自個兒的媽氣成那樣兒,現在卻在氣定神閒地喝水。真是,超乎尋常的淡定。
我走過去,他就抬起頭來了,看見我了,臉上是跟老太太和顧芮都不一樣的表情。
他有點兒小驚訝,但是一下子就覺得情理之中,所以只是笑了笑:“我就猜了你還是會跑來。”
我在床邊兒坐下:“那是,我是誰啊。我向來不聽你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看著我笑,笑了一會兒問:“你什麼時候來的?”
我看著天花板:“啊,大概是你開始對你媽那堅定的演講開始的時候。”
他笑得更開:“正好,我還想這麼精彩的表現你不在,我都沒法叫你知道。”
我翻白眼兒:“去。得瑟。”
方至言笑了笑,沒說話。
我想了一下,然後說:“方至言,其實我挺愛你的。”
他愣了一下,然後看著我:“你再說一遍。”
我起身:“說個毛。起來回家了。”
他不肯:“你再說一遍。”
我不耐煩,臉已經有點兒燒了:“說屁啊,趕緊的起來回家了。沒聽清就算了,這麼麻煩。”
他見我一臉堅決,也知道我這人的怪脾氣,所以沒再妄想:“嗯,我挺滿足了。回家。”
啊,回家。這是多好聽的字眼兒。
趙伊伊有一回打電話來說,這日子沒發過了。我問她為什麼,她說易鵬成天在她眼前晃來晃去,還有意無意地提起結婚的事兒。她又不是傻子,還不知道他腦子裡在想什麼,只是她現在不想鳥他,想把多點兒的心思放在學習上。所以這局面就,有點兒詭異。
趙伊伊比我大一歲,現在也有21歲了,夠結婚的年齡了。
我說多好啊,易鵬都說出來了,結就是。
趙伊伊馬上就說,楊瑾你腦子有病是吧?咱們倆身在這異鄉的,結個毛婚。
我沒吭聲兒。
其實我想,易鵬只是怕而已。多少人到了國外沒有因為彼此是他鄉異客更加珍惜對方,反而是沒多久就拜拜了,就像方至言和顧芮一樣。趙伊伊條件好,長得漂亮,性格也招人喜歡,尤其是開放的外國人,所以易鵬會想早點兒定下來。這很正常。不過趙伊伊估計想不到這些東西。她腦子,向來跟我一樣。
只是我想,易鵬也沒有想到一個問題。就是真的定下來了,也不一定會這麼真正地安穩下來。未來會發生什麼,誰都說不準。有時候並不是兩個人的不夠愛對方,而是因為一些客觀的,但無法避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