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重陽忙道:“太太誤會了。重陽不是這個意思,不如喜妹織布賣給布莊,這是生意按生意來。而至於陪讀的事情,這個就算重陽僭越,只要在鎮上住一日,必然陪表舅舅讀書,工錢就免了。太太能幫忙尋找神醫,已經是莫大恩惠,重陽委實不敢貪求太多。”
韓太太聽他如此說,點了點頭,笑道:“原來是這樣,真是個敏感的孩子。那就這樣好了,我也不逼你們,免得還讓不知情的外人誤會再造出什麼謠來。”
喜妹開始以為謝重陽要拒絕,急得她汗都流出來,現在知道他只是不想要工錢,便鬆了口氣,忙跟著他道謝,因為是二嬸的大娘,兩人便給她磕了頭。
韓太太忙親自扶起他們,又讓丫頭去打掃房間,讓謝重陽讀書之餘在那裡休息。她也不要求謝重陽住進韓家,而且也看得出,這兩人都拿他們當僱主,白日干活,晚上回家,不可能日夜都住進來。況且謝韓氏為了自己那二百錢,當時也跟韓太太說謝重陽夜裡要住她那裡,否則他父母會擔心之類的。
接下來的日子喜妹去織布坊幫忙,謝重陽則去韓家學堂讀書。實際上韓知魚去學堂的時候少,多半時間出去遊玩或者待在書房,知道母親讓謝重陽去學堂監督他,更死也不在學堂露面,看他如何監督。謝重陽受韓太太託付,卻並不放鬆,每日早中晚三次去書房找他。不知道為何,韓知魚後來不肯他來書房,改為在學堂見面,可能因為先生連番誇讚謝重陽,他便也開始跟著讀兩天書。
喜妹雖然在織布坊幫忙,可織女人手都夠,她也不想搶別人的飯碗,只幫忙做點體力活,幫著搬運布匹、紗線,還摸索著幫他們修修織機,再就是幫忙紡線、布經,穿筘、穿繒。她細心手腳麻利,幹活比別人快一些,對織女們基本是有求必應,絕對不因為是韓太太親自留下的便對人兩樣。大多數織女喜歡她,也有人怕她偷學自己的技術,看見她便擺出冷臉,喜妹也不在乎,對誰都熱情溫和,跟大家相處融洽。
她還從韓家織布坊的花樓機得到靈感,想回去調整自己家的機器,到時候提花即使複雜,也能一人獨自完成,不必還要一人坐在支架上面專管提繒。
轉眼七月底,天氣終於涼爽一些。喜妹幫織布坊裝了一批貨,得管事允許提前休息,她看看天色尋思謝重陽應該回家,便去二嬸家小院。
小院可以從韓二包家角門進去,不必經過二叔家門外。喜妹最近不太敢跟二嬸見面,因為自從和謝重陽留在韓一短家之後,二嬸一見面就旁敲側擊問她韓太太的事情,還要問韓太太是不是私下裡送她錢或者珠寶首飾的。喜妹說沒,二嬸卻不信。
前幾天喜妹剛買了點心還帶了一塊自己織得萬字紋提花布送她,所以今兒不想再去。誰知道在門口被二嬸堵著,她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喜妹,“喲,侄媳婦,這是發達了,不認識二嬸了。”
喜妹忙問好,說這兩日忙,沒得什麼空。
謝韓氏看喜妹身上還是原來那麼土氣,頭上也沒什麼新首飾,笑了笑,低聲道:“喜妹,你們去那邊那麼久了,那韓少爺就沒送你點什麼?”
喜妹搖頭,“二嬸,我織布賣給他們,小九哥算是陪讀,靠幫工吃飯,人家為什麼還要送東西給我?”
謝韓氏哼了一聲,私下裡看了看,靠近喜妹小聲道:“別說二嬸不提醒你,你沒發現我大娘的企圖嗎?她那人我還不瞭解,對人好必有所圖,趁著她對你好,你不趕緊圖謀點,等她趕你們走了,哭你都沒地兒。”
喜妹詫異道:“二嬸,我幹活掙錢,就算走也不怕,有什麼好哭的?我先去看小九哥,回頭再去給您請安呀。”
謝韓氏一把拉住她,好些日子前她就想跟喜妹說,可一直不得空,今兒一定要說清楚,“我說你別那麼死板,要是重陽幫他們拿到秘方,你能幫韓知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