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角比中間更易活棋,不過楊大人雖然銳意進取,只可惜戰線過長,邊角與中腹的銜接出了紕漏。這盤棋最終決定勝負不是邊角的爭奪,而是中腹的剿殺,棋局如世局,能贏大人無非是我牢牢秉持一個理念,攮外必先安內罷了”
“時局如棋?”
楊文嶽心裡一震,神情有些凝重起來。
“可惜安內也需有營伍才行啊?”片刻後,楊文嶽嘆了口氣。一粒粒的拾起棋盤上的棋子放回罐子內,神情有些蕭瑟。
駱養性微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對身後隨從使了個眼色,幾個番子簇擁著一個衣著華麗的站到了楊文嶽的面前。
楊文嶽呆了呆,那人微微一笑,接著把臉一板尖聲道:“奉皇上口諭,登萊巡撫楊文嶽接旨……”
等楊文嶽滿頭大汗的回過神,那個公公已經離去。書房內只有駱養性和幾個番子,奇怪的是那兩個御史也還在。
楊文嶽嘆了口氣,坐回了太師椅,半天才喃喃道:“糊塗啊,什麼攮外必先安內,逼反了楊波,遼南糜爛。誰敢擔這個責任啊?”
駱養性搖搖頭:“楊大人此言差異,楊波驕橫跋扈那也罷了,但此人鷹視狼顧,若不早除之。將來必是我大明心腹之患,只是其人羽翼已成,既然不能明來,只好暗逼,眼下溫體仁抱病不出,滿朝文武誰給他撐腰?朝廷行事佔據大義名分,陛下親口言道,是忠是奸,一試便知,若其真有叛心,晚叛不如早叛,朝廷也免得養虎為患,讓楊波變成第二個祖大壽。”
楊文嶽想了想道:“朝廷對祖大壽尚且優容待之,眼下八旗精銳盡在羊官堡與楊波對峙,朝廷為何如此亟不可待?一旦得知後院起火,楊波必然效仿廣寧守備石延柱故事,舉城投韃以期自保,驃騎軍原本戰力無雙,如果與後金合兵一處,一路取山海,一路反攻山東,我大明危亦!只能徐徐而圖之,或控制糧餉供給,或收買分化,此釜底抽薪之計斷不可行,老夫明日便上疏陛下分說此事……”
駱養性笑了笑,起身堪堪而談道:“楊大人接任登萊巡撫已有半年之期,收買了何人?分化了何人?斷絕糧餉後旅順可有內亂?徐徐圖之?楊大人可有何建樹?”
楊文嶽赫然不能回答,駱養性又道:“楊大人的擔憂也是對的,不過朝廷已有萬全應對之策,根據錦衣衛收集到的訊息,楊波此人素仇韃奴,不到最後不會輕易投韃,所以羊官堡之戰只有兩個可能,或韃奴久攻不下,無奈退兵,或重現大淩河之戰翻版,楊波所部慘敗,但無論哪一個結果都是咱們的機會。”
看到楊文嶽疑惑的顏色,駱養性突然問道:“山東總兵劉澤清所部奉旨救援羊官堡,下官想問問,劉澤清現在到了哪裡?”
楊文嶽搖頭道:“此人一貫貪生怕死,朝廷數次下旨命他救援遼南,都被他用各種花言巧語推脫了,這次也是用同樣的藉口,抱病不出,一直窩在袞州不肯開拔,此人卻是山東巡撫朱大典治下,本官對此也是無可奈何。”
楊文嶽一邊解釋,突然明白了駱養性的意思,驚訝道:“難不成各位大人看上了這營兵馬?”
駱養性點頭:“劉澤清此人並非無能之輩,己巳之變時曾領兵堅守三屯營數月,韃奴四面圍攻不下,可見此人頗有些膽略,曹老公看中的就是這一點,以奉旨救援之名入駐旅順,目前楊波將旅順精銳抽調一空,劉澤清等正好乘虛而入鳩佔鵲巢,一面安撫當地的百姓,同時牢牢盯著羊官堡伺機而動”
楊文嶽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半響後才道:“萬一楊波放棄羊官堡回師旅順,劉澤清所部數千人完全不是對手,奈何?”
駱養性沒有回答,一直在邊上傾聽兩人對話的右僉都御史兼兵部侍郎的楊嗣昌突然介面道:“那就不讓楊波回旅順!”
看到楊文嶽驚訝的樣子,駱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