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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房東鄭長河又上門這樣一番驚擾,傅春兒心中也沒底,不知道楊氏的胎會受到怎樣的影響。不過她也不想貿然將此事告訴傅陽,萬一楊氏的胎有個不好,傅陽豈不是會更加失望。

這樣一想,傅春兒突然放慢了腳步,對傅陽說:“哥哥,要是今日實在沒有地方住,我這裡還有戴家給的四百錢,咱們就算是找家客棧,也得讓娘晚上好好休息。”傅陽聽了,也點點頭,道:“這個自然,只是不知道爹孃肯不肯。在客棧住一晚,就快兩百錢了吧!”他說著嘆了口氣,道:“大德生堂李掌櫃人好,沒準可以讓咱家再賒兩天診金和藥錢。”

傅春兒卻不同意:“咱眼下手裡有錢,當然不能再賒賬的,否則人會怎麼想我們傅家。爹也一定不同意的。”她想了想,道:“爹今日在觀音山應該賺了些錢,我估計他身邊的錢付診金與藥費是夠的。而我這邊的四百錢,可以在客棧住個兩天,兩天裡,我們一定要想到法子,掙錢,重新賃個院子,讓爹孃過上好日子。”傅陽聽傅春兒說得這麼篤定,心中不禁也生出幾分信心來,緊緊拉著傅春兒的小手,特別嚴肅地說:“是,一定要讓爹孃過上好日子。”

“哎呀,”傅春兒突然拍了拍腦袋,說:“剛才忘了,那鄭二叔非得讓咱家提前搬出來,那不是得再退二百多錢給咱家?”她說:“哥哥,你一會兒千萬得提醒爹,不能讓鄭二叔把這錢給昧了,這是應該歸咱家的錢。”二百錢,在這個時空,能幹好多事兒呢!

說話之間,兩人一起趕到了大德生堂。大德生堂坐落在東關街的另一頭,是生藥鋪,但是也有坐堂的大夫,能診脈,開藥方。平日裡這個時候大德生堂應該已經上門板了,可是今日卻掌了燈,開著大門。傅陽拉著妹妹的手,跨過高高的門檻,聽見裡面的大夫正在對傅老實說:“胎相不甚穩,記得這兩日一定要靜養,千萬不可再勞累了。切記按方吃藥,另外飲食上有些禁忌,寒涼之物一概不能入口。”

裡面傅老實在旁諾諾地應了,跟著對在櫃檯邊站著的李掌櫃說:“李掌櫃,我這兩天做生意已經賺了些錢,診金和藥錢萬萬不會再賒了。還請李掌櫃告訴我個數,馬上就付清的。”

只聽李掌櫃笑道:“老實啊,你的人品,連我們東家都說了,是最信得過的。不用現在就給藥錢,等傅娘子身子好些再說吧!”

傅陽在傅春兒耳邊低低地問:“春兒,娘這是生了什麼病,會不會像你上回那樣,一病病好幾日?”傅春兒“啪”地打了一下傅陽,說:“說什麼呢,娘不是生病,娘是要以後給我們添個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了。”傅陽聞言大喜,簡直要叫出聲來,但是怕驚動裡間的人,還是壓低了聲音,問道:“妹妹說的是真的麼?”

身後一個清亮少年人的聲音便問:“什麼是真的?”

傅家兄妹急忙回身,見到一名十二三歲的清秀少年,揹著手在大德生堂門口站著,旁邊跟著一個書童,揹著一個書箱。李掌櫃見到他,極熱情地招呼:“少東家回來了啊!”

傅陽與這位大德生堂的少東家認識,便打了個招呼:“紀小七爺——”

傅春兒聽了就有些好笑——紀小七爺,怎麼這麼長這麼彆扭的稱呼?她這麼想著,笑意就在臉上露了出來,眉眼彎彎的。那位紀小七爺見了傅春兒的這幅樣子,似乎猜出來她在想什麼,稍微黑了黑臉,但也還是與傅陽打了個招呼,說:“傅小哥,叫我紀七就好!”

他身旁的書童就湊上來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第七章 收留

傅春兒這才留心了一下這位大德生堂的少東家,紀七。見他穿著一身天青色紗制的長衫,頭上戴著方巾,左手中持了一柄水磨竹骨的摺扇,習慣性地在右手中輕輕地拍著。

紀七卻沒再留心傅家兄妹,而是走進大德生堂的店面,對李掌櫃低聲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