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實與楊氏對視一眼,兩人不約而同地想到要給袁老闆送的那份禮上。楊氏對傅老實說:“要不,給袁老闆送禮的事兒,還是讓春兒來定吧!”
傅老實點點頭,道:“春兒,明日給你五百錢,要不,你採買的時候再想想,要給‘小山泉’的袁老闆送份禮,該送些什麼好!”
好傢伙,傅春兒心道,這個老實爹還真是捨得,肯出三百錢給袁老闆送禮。三百錢,對這個家來說,可真不是個小數目啊!
她倒是沒忘了問一下傅老實:“爹,您知道袁老闆喜好什麼麼?家裡有什麼人?送什麼比較妥當?”
這下輪到傅老實犯難了,他撓撓後腦勺,道:“這個你趙二叔倒沒說,袁老闆麼,總歸是有錢人,有錢人一般都喜歡點啥?”傅老實像是自問自答,卻覷著眼看著楊氏。楊氏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啪”地在傅老實手上拍了一記,說:“看我做什麼?我若是有錢人,還來跟你過這窮日子作甚?”
傅老實只有呵呵傻笑。
而傅春兒卻突然想起什麼,問:“爹,你明天早上是要把’呱呱’給殺了麼?把它殺了打算怎麼做?”“呱呱”是上回傅老實的兄弟傅小四從江都老家上來時帶來的。本來廣陵府舊俗,走親戚看望有身子的婦女,人們總愛拎上一隻蘆花雞,可是不曉得為什麼傅小四卻拎了一隻麻鴨來。傅老實這幾日在小秦淮附近也沒少溜達,可是總也沒聽說哪家人家丟了麻鴨的。
這個“呱呱”偏生還是個不老實的,每日在院裡“呱呱”,很容易吵到楊氏休息,每日吃的麩皮也不少。於是楊氏便發話:“將’呱呱’殺了,等日後尋著了丟鴨子的人,就折個價,或者乾脆再買一隻。”
傅老實自然沒啥主意,只說讓傅春兒做主,實在不行,就送到劉嬸的鋪子裡,讓劉嬸幫忙做了。傅春兒在心中過了一遍她以前吃過的麻鴨做的菜餚,覺得複雜的菜式都來不及了,最多隻能煲個湯。抱個老鴨煲去做人情,有點不像話吧!她看父母兄長都吃完晚飯,就和傅陽一道,將碗筷等等都收入灶間,一邊淘洗,一邊回想白日裡聽人提到袁老闆的各種訊息。她一直皺著眉頭,傅陽便問她:“在想送禮的事吧!”見傅春兒點頭,傅陽就又說:“今日聽趙二叔提過一句,說,袁老闆還挺喜歡咱家的那副碗勺的……”
“不行!”傅春兒斷然道。
“不行什麼?”傅陽問道,“我可沒想過要把孃的瓷器送人哦!”傅陽與妹妹相處的時日不短,她的幾個字,一個表情,他便能明白妹妹的心思,“只是告訴你一聲,你不是剛才問袁老闆的喜好麼?”
傅春兒凝神細想了想,突然歡然道:“嗯,哥哥真好,提點了我了。”
“哦?”傅陽極有興致地問,“妹妹想到什麼好點子?”
“正是,正是,”傅春兒還挺高興,連聲說:“袁老闆那樣的人,估計貴禮重禮,也見得多了,入不了人的眼,反倒是這點子……”袁老闆肯定受咱家這份禮,傅春兒心說。
她又想了想,對在院裡收拾的傅老實喊了一句,道:“爹,明日你去殺鴨子的時候,別忘了拿個盆子,將鴨血都接了回來,我有用!”
“唔”傅老實在院裡應了一聲。
傅春兒收拾完,回屋去休息。這會兒楊氏正在燈下做一件小衣裳,見傅春兒進來,直起身,揉了揉腰。傅春兒趕緊扶楊氏斜躺下去,又給她後腰下墊了個枕頭。楊氏微笑著對傅春兒說:“春兒,以後你和你爹出去做生意收的流水你就都自己管著,不必交給娘了。”
她面上帶著慈愛,看著傅春兒,說:“娘其實也不會管家,但看你能管,也喜歡管,不妨就管起來,日後長大了出門子,有這管家的本事傍身,不會有人將你看輕了去。”
傅春兒裝作不好意思的樣子,鑽到楊氏身邊撒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