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妹妹,你頭上搽得什麼,聞起來一股子清香?”
傅春兒見黃宛如這般自來熟的樣子,也覺得頗為親切,笑著說:“叫我春兒就好,這是我家自己制的桂花油,平日裡用起來清爽不油膩——”她暗自?辶艘幌攏?菜剖鞘裁垂愀嬗錮醋牛俊拔矣胛夷鏌恢倍加謎飧觥!?p>; 黃宛如忍不住又看了看傅春兒梳在腦後那一條油黑髮亮的髮辮,說:“我家一直是用戴鳳春鋪子裡的髮油,我總覺得挺厚的,香是挺香的,但是沒有你頭上香味這樣清爽。”她說著,便拉起傅春兒的手,蹬蹬蹬走到堂屋裡,一邊說著:“小喜,把上回戴家送的那一套髮油與香粉取來,我與春兒妹妹一起賞玩賞玩。”
傅春兒有些失笑,但是黃宛如倒是先將她摁在椅上坐下了。這時,傅春兒才有機會打量一下這位新朋友的閨房。這間堂屋大約是平時會客吃茶的地方的,甚是敞亮,而左右兩廂,則應該是平日裡黃小姐坐臥以及學習琴棋書畫的地方。雖然這是小姐的閨房,但是在黃宛如這裡,閨閣氣卻並不重,堂屋兩側掛著梅蘭竹菊四張條幅,正中卻是一副水墨的歲寒三友,下面供著一對梅瓶。牆上的書畫從題跋看,都頗像是大家手筆。
黃宛如見傅春兒認真地打量著牆上掛著的條幅,便問:“春兒妹妹識字?”
“嗯,我娘教過我,總算識得幾個。”傅春兒點頭答道。
“給五哥說中了,你果然是個識文斷字的。”黃宛如笑笑說,“五哥總說女孩子也該讀些書長些見識,他猜你應當是識字的。”
這個黃五,貌似還有點眼光的嘛,傅春兒心中這麼想,但是嘴上謙虛道:“我認得的字也不多,只是在慢慢地學,我們女孩子家,出門長見識的機會本就不多,若是還不能在書本上見識見識大千世界,豈不是更虧了?”
只聽“砰”的一聲,傅春兒嚇了一跳,卻是黃宛如聽了她的話,在桌上重重拍了一記,然後跳了起來,說:“春兒妹妹,說得好。虧得我那些師傅們還成日價在我耳邊叨叨,說什麼女子無才便是德。嚇,她們的見識還不如你呢——”
這時小喜進來,手中捧了一個很大的錦盒,放在桌上,卻扭頭對傅春兒笑著說:“傅姑娘,千萬不要被我們小姐嚇到,她就是這麼個恩正的脾氣——”
黃宛如便將小喜給嗔了回去,自己開啟了錦盒,一一指給傅春兒看,哪個是頭油,哪個是淨面用的,哪個是口脂,哪個是香粉。只見那錦盒裡盛著各式妝品的都是一水兒的粉彩瓷器,上面繪著活靈活現的美人兒。傅春兒靜靜看著,心內直癢癢:“這個錦盒裡,無論哪一件,拿到現代去,都能在拍賣會上拍個好價錢,莫要說完整的這麼一組了。”她抬眼便見到錦盒蓋子的背面,有些微凸,細看去,卻是一個“戴”字。
黃宛如一一給傅春兒指點完,說:“可惜這盒我已經用了不少,沒法送給你了。下回等有了我給你留一份。”
傅春兒趕緊推辭,黃宛如卻絲毫不當回事一般,說:“也就這些玩意,不值當,又不能吃!”說到“吃”字,黃宛如眼前一亮,扭頭對傅春兒說:“來,快與我說說,五哥都在誇你家鋪子裡的菜式,還說大多都是你想的。”她說到“吃”這個字,眼中亮亮的,傅春兒見了在心中便感嘆,果然這表兄妹三人,都是好吃之人,看來這位黃小姐,應該嘴也刁得很。
於是傅春兒便與黃宛如說了幾樣她家鋪子做的菜式,倒沒有細說做法,卻將做好的成品形容了一番,聽得黃宛如悠然神往。
“再過幾日等霜打過,我家鋪子的大煮乾絲裡面就會改放野菜。霜降之後的野菜可好吃了,芫荽、青菠、薺菜,吃到嘴裡別有一種甜味,雞火高湯一吊,最是清香不過……”
“進了臘月,三丁包子的餡兒還可以換成別的,若是能買得到野鴨子,可以做野鴨青菜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