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縱然方圓四五里內的江面上極目望去都沒有別的船影子,也是不好貿然開門的,當下只是答道:“既然是周刺史的信使,且把船緩緩靠過來,把信函及符印勘核等物都裝在繩框中吊上城頭!”
那人也不計較,等著城頭搖下吊筐,那人把船駛到城門近前,隨後從懷中掏出火漆的密函竹筒與信物,都丟在筐內讓人絞上去。
謝從暉拿到東西,略略看了一下,封皮上直接寫著落款,謝從暉見過周宏祚字跡,雖不記得十分清晰,卻也好歹認個七八分,覺得果然是周宏祚親筆,再看火漆上的鋼印也著實不差,信物也均是池州軍物件。至於密函的內容,不是他一個都虞侯有資格看的,還是送到城內找防禦使大人親自開拆的好。
“既然如此,爾等且在城下少待,某這便將密函送去防禦使大人處驗看!”
第322章 不要讓陌生人站在門口
謝從暉帶著周宏祚的報信密函,快馬趕到城中的防禦使官邸,將信函交出。雖然江州城不大,防禦使官邸也著實就近在城北,策馬往返四分之一個江州城的距離,依然需要半炷香的時間。
防禦使白舍靜親自開拆了周宏祚的親筆密函,上面盡數說的是吳越水軍已經突破了潤州、金陵江面,壓制了池州的水軍。潤州和金陵的朝廷水軍似乎目前全部是在做固守金陵的打算,只要吳越人沒有協助北人渡江的舉動,那便絲毫不會對吳越人的穿梭做出理睬,完全任由吳越人多走制江權——好吧,或許這個時代還沒有制江權這個名詞和概念,後世也不會有。
因此,周宏祚在書函中警告江州守軍,根據此前的戰況,池州水軍已經被吳越人打散了,從各種跡象看,吳越人有圍死池州後,分兵敵後直取江州、鄂州各處的打算,而且準備依靠長江水道和饒州附近鄱陽湖水道的水運保證大軍進兵的補給——在吳越人徹底掌握了採石磯以東長江水系水軍優勢的情況下,這麼幹倒還真沒什麼問題。
畢竟陸地進兵還存在被人截斷糧道的問題,讓人在作出冒進決定之前還得掂量掂量。水路進兵的話,因為水運軍糧物資成本低得多也快捷便利的多,只要水軍絕對佔優的一方,是完全沒什麼好怕的。
白舍靜看完密函,把裡面的內容略略和謝從暉說了一番,讓謝從暉在東北門也好生注意提防,隨後便讓他回去了。他剛剛策馬靠近東北水門,就看到城頭搖旗吶喊,大為混亂,他立刻撥開人群衝上城頭,就見到剛才稟報情況的那個都頭火急火燎過來問道:“謝虞侯,下面那艘船究竟能不能放進來?剛才虞侯走後不久,遠處江面盡頭又出現了一批戰船,這還越來越多,剛才那人莫不是越賊派來詐門的吧!若是有詐,咱便讓兄弟們放夜叉檑,砸爛他那破船!”
“什麼?這麼快,莫非吳越人是晝夜兼程直接繞過了池州?且待我看個分明,那些敵船距離多遠?”謝從暉一邊說著,一邊靠著城頭垛堞望去,只怕視線之內已經有數十艘船隻綿延而來,最近的距離水門已經不足二百丈了!謝從暉記得這個方向當日也是派出果八九艘水師大小船隻搜尋警戒的,如今一艘都沒回來,吳越人卻到了,顯然九江水師那些斥候船都遭了毒手。
水門開啟比陸地上的門要麻煩一些,需要用絞動千斤閘的絞盤慢慢轉起來。因為水門如果和普通門那樣扇形開合,水流的阻力會讓門變得更加沉重。看來船的速度甚快,也不知道倉促開門把信使放進來會不會有危險,謝從暉咬了咬牙,只好對著城下喊話:“友軍兄弟們聽著,越賊已經靠近了,此時不可開門。爾等還是速速轉向南邊,進入鄱陽湖去。”
這句話立刻遭來了城下的喝罵:“幹你釀的,爾等腌臢廝、賊廝鳥,自個兒拖了那麼久,否則不早進城了。如今這麼近,如何還吊得轉頭。兄弟們,快棄船跑啊。”
十來個報信船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