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之下,鄧海也是傷心的,但他的傷心浮於表面,他面對這樁不幸的事情時,表現的比張玉勤堅定得多。
表面看來,他仍在堅定的生活,沒有如行屍走肉一般,沒有歇斯底里,面對周圍鄰居,還能說得出話來。
劇本里珠珠出事之後,也是他時時在跑警方那邊,提供線索,報告案件。
可是與張玉勤的直面傷害相比,他卻是潛意識的在逃避。
包括珠珠出事之後,他第一時間換了門鎖,這個舉動是他在潛意識害怕事情會重演,彷彿這樣做就會令他覺得心安,他交了新的女朋友,把家裡重新收拾了一遍。
彷彿不看到昔日的舊物,不見到與昔日生活相關的一切,他就可以本能的遺忘之前發生的事情一般。
張玉勤、鄧海這對夫妻,在短短几個鏡頭下,彼此之間的差別與性格一下就顯現了出來。
劇組在這邊預計停留的時間是三天,這幾天時間江瑟要把張玉勤在這邊片場的戲份全拍出來。
電影裡這裡鏡頭剪輯之後可能只能呈現出短短的十來分鐘效果,卻將江瑟折磨得很慘。
她要頂著日頭,去翻道具組臨時搭建起來的草棚,這一段張玉勤回家找線索的戲安排在下午,所以這幾天江瑟吃夠了苦頭。
趙讓對於這一部戲要求嚴格,因此拍這一幕的時候,沒有為她準備替身,翻找草棚等戲份都要江瑟自己來。
她穿得本來又多,汗水流得又快,每當翻找完草堆後,那稻草將她一雙手割出大大小小的細口,增添了影片的真實性,拍攝時江瑟又不能表現出痛感,以免影響影片中張玉勤沉浸於查詢‘惡魔’,忽略自身感覺的人設。
雖說預計是拍三天,但因為各種各樣的緣故,這一段戲仍是拖了五天才拍完。
江瑟休息了兩天,劉業才終於飛到西南省,與眾人會面。
之後的劇情趙讓與江瑟、劉業二人商議了一段時間,劇組才轉入下一個拍攝點。
片場已經搭建了起來,下一幕戲要拍的是劉業與江瑟第一次的見面。
珠珠的屍體被人發現,她已經遇害,她的屍體遭人分解之後,裝了一包扔在人跡罕至的河道旁。
道具組的人提前準備好了,裝在一大包裡面,江瑟與劉業得提前將明日要拍的戲備好,走位並記下攝影機軌道點。
劇組一堆提前招募好的群演也在其中,不少人都激動的盯著劉業。
他戴著墨鏡,戴著鴨舌帽,一手提著礦泉水,楊博西親自拿了一隻迷你充電風扇對著他吹,就算是這樣,劉業仍是出了不少汗:
“這裡真熱。”
他說話的時候,助理拿了兩瓶冰凍過的礦泉水過來,分別遞給劉業與江瑟。
江瑟接過道了一聲謝,劉業卻發現她並沒有把礦泉水瓶蓋擰開,而是拿著冰冷的瓶身在臉上貼了貼。
她不是不渴,從幹得裂皮的嘴唇就能看出來。
夏超群站在她身後,彷彿沒有看到江瑟的舉動一般。
這一次劉業與江瑟在西南省會面,發現她比在帝都時看起來更憔悴了,估計是防曬做到位的關係,面板倒並沒有曬得多黑,但是眼裡都是血絲,嘴唇乾裂。
夏超群對於藝人的外表管理一向嚴格,此次卻允許她將自己搞成了這個模樣,而一聲不吭,實在很難得。
江瑟穿著一條及腳踝的雪紡長裙,上半身是小吊帶,外面披了絲巾,將手臂擋得嚴嚴實實的,頭上戴著遮陽帽,片場附近比較空曠,遠處是廠區,四處都能看到廠房。
劇組將片場選在一條即將乾涸的河道旁,遠處是一條石架橋,橋墩已經上了些年頭,爬滿了青苔。
水流枯黃泛著油光,地上的鵝卵石都被工廠排出的汙水染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