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布簾,沈圖能夠看見屈嫻微微的欠身,對那位端坐的夫人說道:“真是對不起夫人,我這就把水鏡師妹帶下去!”
說著話,屈嫻便拽了拽水鏡的衣袖,一邊把她拉出去,嘴裡一邊說著:“走了!水鏡我們走吧!”
出來時屈嫻見到外面站著的沈圖,慌忙間亦是不忘施了一禮,苦笑著說道:“抱歉,公子,讓您見笑了。”
水鏡低著頭,她的樣子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咬著嘴唇,眼中有些泛紅。
沈圖擺了擺手,溫和的說道“你們也辛苦了,早些去休息吧。放心,我不會打擾夫人太久的。”
屈嫻聽了沈圖這麼說,嘴角微微一笑,拉著水鏡的衣袖便離開了這裡。
“當公子見笑了。”簾內傳來了一聲雅緻的女子聲音,“公子久等了,還請入內一敘。”
“打擾夫人休息了。”沈圖入內之後,抬眼看了這位墨家鉅子夫人,不由得一愣,只見這位夫人身穿一身合體的綠色粗布長衫,烏黑的青絲盤在頭上,髮髻上面插了三根簡樸的木簪子,全身上下只有腰間有一枚玉佩,其他竟是沒有看見任何的飾物,臉上也未施粉黛,卻透著一股自然的靚麗,讓人見了不由得心生好感。沈圖先是施了一禮,並膝正坐,道:“貧道道門沈圖,見過鉅子夫人,不知夫人相招,所謂何事?”
“墨家桑紋錦,代我墨家門徒謝過沈公子援手,”夫人微微一禮,躬身謝道,“之前已經聽了水鏡和屈嫻兩個孩子所說,當時若不是沈公子出手,恐怕宋衍此行便回不來了,如今墨家凋零,每一個墨家門徒皆是珍惜無比,公子能出手相救,實在是感激不盡。”
“夫人言重了。”沈圖趕緊說道,“這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我等本分,更何況,墨家仗劍任俠,素來為我敬佩,重氣輕生之輩不絕,貧道怎麼能不出手?”
桑紋錦聽後,先是嘆了口氣,隨後皺眉道:“公子所言不假,可是如今墨家已經不能再有損失了,也損失不起了。”
“既然如此,”沈圖頓了一下,說道:“貧道也聽聞長輩們提起過,在兩百餘年前,子墨子行走列國時,墨家也是以機關術聞名天下,可如今為何諱疾忌醫,將機關術束之高閣呢?”
“公子有所不知,”桑紋錦說道,“這機關術雖是墨子祖師所傳,可也是墨子祖師所禁,只因這天下最不缺少的便是野心家,若是這些東西被那些人所學去為禍蒼生,那還不如棄之不用。”
“那也不能因噎廢食吧。”沈圖搖了搖頭,苦笑著說道,“也罷,這是墨家之事,貧道也不好多言,若是夫人無事,那貧道便告退了。”
“且慢!”桑紋錦攔下了沈圖,猶豫了一下,問道:“不知公子可有急事?”
“急事?”沈圖搖了搖頭,“貧道學成下山,四處遊歷,暫時沒有事情,悠閒的很。”
“既然如此,”只見桑紋錦突然使了一個大禮,道:“文錦請公子在墨家大寨多留些時日,此時大寨之內如公子這般技藝的已經不多,請公子在我等遷移大寨途中幫襯一二!自然,我墨家不會讓公子徒勞!”
沈圖搖了搖頭,“貧道也是閒來無事而已,至於酬勞就不必了,若是需要出手,夫人只管吩咐就是。”
“那妾身便失禮了。”桑紋錦微微一笑,對沈圖問道:“不知沈公子看水鏡如何?”
“這……”沈圖苦笑道,“貧道和水鏡姑娘接觸不多,實在是不好加以妄論,不過只憑剛才的隻言片語來看,水鏡姑娘心存良善,也是不錯的。”
“多寫公子了,”桑紋錦笑道,“聽聞道家一脈素來善識人,今日一見果然不假,公子還請歇息,若是有事,妾身自會派遣下人相邀。”
沈圖下樓出來之後,那中行憲便等在樓下,他見了沈圖下來,忙上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