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想念偉大高尚。在憤怒惱恨或有怨恨的時候,只要一看到治態的海,人間的苦痛就小如泡沫,會呵呵失笑起來,怨恨全消,心胸頓然開廣了。在悄然而悲哀的時候,看到浩蕩的海,那悲哀就像無涯的水平線……不,像那水天一色的彼方的霧似的消失了。有時感著世間的不義不正或矛盾,生了憤激,看到海,胸懷也就釋然,把耶憤忘卻了。海的世界裡沒有關稅,也沒有消費稅,也沒有什麼分界,可以自然地悠然生息。啊,海歡迎著有一切進取勇氣的人們。
“看啊!海比天空還清,比大地還富,海才是真正的生命之母。我們的未來將依賴海得到榮耀。哪,不是嗎?自然把義大利安置在東洋與西洋之間,義大利比英國更幸福。哪,義大利有島國的特長,同時還有著大陸的特長。義大利把頭從歐洲伸出,只要數小時,就可把印度與非洲的產物運輸到德意志的中央去。義大利身體修長,一腳伸出去幾乎要碰到非洲,再略過去,就幾乎可碰到亞洲了。
“義大利!在我們義大利的前面有著什麼?有著地中海!地中海是文明的搖籃啊。馬可。波羅到中國去,其出發點就是地中海。這地中海真可謂是全歐羅巴文明的市場與法庭。可是,有想把這地中海佔為私有的人呢,我們應以守護這地中海為我們第一義務。
“不久,你就要決定你一生的方向了。我不知道你將來會成一個怎麼樣的人。但是,你無論生活於海上或是陸上,你不可不在口上或筆上盡力教示國民,地中海是義大利的。義大利是地中海的哨兵,又是護衛者。天把這任務託付了義大利了。可是義大利人怠惰,竟在‘看帆船和輪船孰快’,瞠目於外人的船隻的競爭之間,任貴重的地中海——世界上最美的地中海被人拿去。啊,我們應把義大利的本來面目重行回覆!應將自己的東西被奪認為恥辱,對無悔過!我每見到義大利的軍艦,就饞涎下嚥。我七十老人見到義大利的鐵甲艦衝著這美麗的海灣的波浪,堂堂地進行時,幾乎希望與人開戰。要喊出:”來吧,敵國!看我完全戰勝你!“‘二 糊塗侯爵的故事
頭髮被爽快的西北風梳拂著的舅父,只管對著海敘說他的回憶,加以讚美。這時候風已平定,船到了桑。衛德地方了。
舅父把岸上的堡壘、別墅以及散佈在那裡的村落指點給我看,然後說:“你看,那堡壘之下有一個慄樹林,林的前處錯錯落落地可看見有個別墅吧。”
“看見了。”安利柯回答。
“那個別墅可作我們人生的教訓哩。”舅父感慨無限地說下去:“那別墅是某侯爵的祖先建築的。那時候,侯爵家曾有五六百萬元的家財,可是現在據說已全然蕩盡,僅僅留了那個別墅了。別墅四近只剩少數土地,侯爵靠這土地的收入,苦苦地過著日子。
“兩年以前,我曾因事往訪那侯爵。身入其中,見隨處都是榮華與沒落的對照,難過不堪。所謂侯爵者只是一個空名,其實際境況全然和長工或農民無二。我被招待入客堂,見斑駁的古壁上是有培內契風的大古鏡,地上鋪著露出了底線的破地毯!五六個壁龕裡擺著大理石的雕刻,雜亂塵汙的小桌上,在瑪喬利加制的缺口杯中,留著吃剩的咖啡與牛乳。
“憑窗一望,更了不得!其光景還要淒涼得露骨:廊下嚴然豎立著大理石圓柱,廊下原有一個庭院,可是簡直是肥料貯藏所,母雞、小雞、鵝、鴇雞,都在撒糞鳴叫行走。庭隅的受水處,倒放著大理石像與往飾雕像的碎片,這大概是作水溝的底石用的。還有五六隻小豬,鼻間唔唔作響地在咬南瓜吃。蓬蒿等類莽莽蔓生,更不消說了。庭院的鋪石也不完全,竟像作為廄舍或廚房用著哩。”
“為什麼這麼大的財產會立即蕩盡呢?”安利柯聽了舅父的話這樣問。
舅父說:“也不是他為人不好,只因為用錢太無把握,管理不得其法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