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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病,上那房頂閣去的時候,他就站在病床旁。我回頭去看坐在池座的”小石匠“,見”小石匠“正雙目炯炯地注視著父親,裝著兔臉來藏瞞他的歡喜呢。忽然間喝彩聲四起,急向舞臺看時,見那小小的煙囪掃除人只洗淨了面部,仍著了漆黑的工服出場了。市長攜住他的手,和他說話。煙囪掃除人之後,又有一個清道夫來領獎品。這許多勞動者,一邊為了自己一家人辛苦工作,再於工作以外用功求學,至於得到獎品。真是難能可貴。我一想到此,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動。他們勞動了一日以後,再分出必要的睡眠時間,使用那不曾用慣的頭腦,用那粗笨的手指執筆,這是怎樣辛苦的事啊。

接著又來了一個工場的徒弟。他一定是穿了他父親的上衣來的,只要看他上臺受獎品時捲起了長長的袖口就可知道。大家都笑了起來,可是笑聲終於立刻被喝彩聲埋沒了,其次,來了一個禿頭白鬚的老人。還有許多的炮兵,這裡有曾經在我校的夜學部的,此外還有稅局的門房和警察,我校的門房也在其內。

末了,夜校的學生又唱克里米亞戰爭歌。因為那歌聲認真心流出,含著深情,聽眾不喝彩,只是感動地靜靜退出。

一霎時,街上充滿了人。煙囪掃除者拿了領得的紅色的書冊站在劇場門口時,紳士都集在他的周圍和他說話。街上的人彼此互相招呼,勞動者、小孩、警察、先生、我三年級時的先生和兩個炮兵,從群眾間出來。勞動者的妻抱了小孩,小孩用小手拿著父親的文憑矜誇地給群眾看。

女先生之死 十七日

當我們在公立劇場時,女先生死了。她是於訪問我母親的一週後下午二時逝世的。昨天早晨,校長先生到我們教室裡來告訴我們這事,說:“你們之中,凡曾受過先生的教育的,都應該知道。先生真是個好人,曾像愛自己兒子般愛著學生。先生已不在了。她病得很久,為生活計,不能不勞動,終於縮短了可以延續的生命。如果能暫時休息養病,應該可以多延幾個月吧。可是她總不肯拋離學生,星期六的傍晚,那是十七日這一天的事,說是將要不能再見學生了,親去訣別。好好地訓誡學生,一一與他們接吻了哭著回去。這先生現在已不能再見了,大家不要忘記先生啊。”

在二年級時曾受過先生的教育的波來可西,把頭俯在桌上哭泣起來了。

昨天下午散學後,我們去送先生的葬。到了先生的寓所,見門口停著雙馬的樞車,許多人都低聲談說等待著。我們的學校裡,從校長起,所有的先生都到了。先生以前曾任職過的別的學校,也都有先生來。先生所教過的幼小的學生,大抵都由手執蠟燭的母親帶領著。別級學生到的也很多,有拿花環的,有拿著荷花束的。櫃車上已堆著許多花束,頂上放著大大的刺球花環,用黑文字記著:“五年級舊學生敬呈女先生”。大花環下掛著的小花環,那都是小學生拿來的。群眾之中有執了蠟燭代主婦來送葬的傭婦,有兩個執著火把的穿法衣的男僕,還有一個學生的父親某紳士,乘了飾著青綢的馬車來。大家都集在門旁,女孩們拭著淚。

我們靜候了一會兒,棺出來了。小孩們見棺移入樞車就哭起來。其中有一個,好像到這時才信先生真死了似的,放聲大哭,號叫著不肯停止,人們謹領了他走開。

行列徐徐出發,最前面是綠色裝束的B會的姑娘們,其次是白裝束飾青絲邊的姑娘們,再其次是僧侶,這後面是樞車,先生們,二年級的小學生,別的小學生,最後是普通的送葬者。街上的人們從視窗門D張望,見了花環與小孩說:“是學校的先生呢。”帶領了小孩來的貴婦人們也哭著。

到了寺院,棺從柩車移出,安放在中堂的大祭壇前面。女先生們把花環放在棺上,小孩們把花覆滿棺的周圍。在相旁的人都點起蠟燭在薄暗的寺院中開始祈禱。等僧侶一念出最後的“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