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們一起……”梁慕宇站起身,卻是緊緊捉了秦朗疏的手,一絲一毫亦不肯放鬆。
噯!今夜,便遂了他的意罷!
這樣想著,秦朗疏便隨他起身,被他牽著,向床鋪的方向同行而去……
八十八、
夜色深沈。
地界廣大的靈樞閣在白日裡已是一派寂靜蕭索的景象,在這樣寒冷悽清的深夜裡,便顯得荒涼肅殺了。
而秦朗疏、梁慕宇兩道黑色的身影,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神速,在這淒涼的景色中飛快的穿梭著。他們的速度之快,行動之隱秘已到了這樣的程度,幾乎可將自己的身形,與那深不見底的夜色融為一體。他們的目標是那樣明確,不帶絲毫停頓的,就向著靈樞閣最深處的小院飛掠而去。
就在眨眼之間,他們二人已來到了謝長生平日起居的小院前。院中那熟悉的薰香夾雜著藥香,顯示著他們要找的人在他們離開期間並未改變居所。不約而同的側耳細聽了聽周圍的動靜,──平日裡照顧謝長生飲食起居的那對中年夫婦似已陷入了沈眠,從他們居住的偏屋裡,隱約傳來了此起彼伏的規律呼吸聲。
但為了謹慎起見,梁慕宇仍是潛到那二人的窗下,沾溼手指在窗戶紙上戳開個小洞,偷偷吹了點迷香進去。做完這一切之後,梁慕宇又再次迅速的竄回秦朗疏身邊,在黑暗中向對方做了個萬事俱備的手勢。秦朗疏向他點了點頭,緊了緊右手中的寶劍,左手已然覆上了門板。接著便只聽兩人同時極輕的呼了口氣,秦朗疏左手稍一用力,那門便無聲無息的開啟了……
屋裡很溫暖。可見莫子嚴縱使再趾高氣昂,再不將謝長生其人放在眼裡,在日常起居上卻倒也始終不曾太過苛待於他。但秦、梁二人此刻卻沒心思細想這有的沒的,一進門便輕手輕腳的走到謝長生的床前,梁慕宇出聲輕喚了一聲床上人的名字。
他的聲音是極低的,但謝長生的睡眠亦極淺,因此只是稍待了一會,床上的謝長生便慢慢睜開眼,悠悠醒轉了來。
但謝長生的內力並不似他二人那般深厚,雖能約略看見床前的兩個人影,卻不能即刻知道來者何人。梁慕宇亦早已想到了這一層,卻擔心他一時心驚,忍不住出聲叫喊,便趕緊又喚了他一聲,道:“長生,是我。”
“慕宇?”儘管聽出了他的聲音,謝長生的話音裡仍舊難掩驚訝,──但這卻怪不得他,畢竟現在這個時辰,顯然稱不上是一個上門拜訪的合適時機。
“長生,跟我走。”只因時間緊迫,梁慕宇沒空跟他道明原委,而是直接向他提出了要求。
但他這句話卻更加重了對方的驚疑,只因和梁慕宇的交情之深,謝長生面上才尚未露出斷然拒絕的神態,只是語帶不安的問道:“慕宇,這是……為何?”
梁慕宇見他一副不瞭解原委便不肯動作的神態,只得長話短說道:“長生,那莫子嚴果然是個惡徒,之前我們識破了他的真面目,他便要置我們於死地哩!”
但謝長生對莫子嚴的信任之深,豈是他這沒頭沒尾的三言兩語所能撼動。雖然聽了梁慕宇的話謝長生的臉色又是一變,卻仍是不停向他追問道:“慕宇,你確定麼?是否有什麼誤會在裡面?”
“這……”梁慕宇一下頓住了。
實話說,那日莫子嚴以黑布掩面,因此在場之人皆未能看見他的真面目,但梁慕宇只怕自己若說出實情,只會令謝長生更加矛盾,因此短暫的停頓之後,他仍格外肯定的答道:“這絕不是誤會!長生,這皆是我和秦大哥皆親眼所見!”
但卻不知是否謝長生知他太深,因此一下便聽出了他語氣中的破綻,謝長生仍是支著小半邊身子半躺在床上毫無動作,只是遲疑著,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
“沒時間細說了!”眼見時間在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