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子能幹活兒?”很不歡喜地掃了連世珏一眼,語氣裡帶了些輕蔑。
“寶嫃如,你姐夫當然能幹啦,家裡的地都是他犁平下種的。”寶嫃掩飾不住滿臉歡喜,“不然的話,又要去求人家來幫手,他回來後,姐姐可不知多輕鬆呢。”
“真的?”寶嫃如皺著眉頭,狐疑地又看連世珏一眼,“可我聽說他是個遊手好閒的……”
“不要亂說!”寶嫃忙道。
寶嫃如撓撓頭,嘟起嘴道:“算啦,你就不願意我說他的壞話,哼,反正你自己喜歡就是了……我聽人家說那場大戰死了不知多少人,還以為姐姐會……沒想到他回來了,唉,也不知道是姐姐的福氣,還是什麼……”
“你再說,我不理你了。”寶嫃瞪向寶嫃如。
寶嫃如低頭看看在兩人之間不停搖尾巴的小白狗兒:“我就是為了姐姐好嗎,但凡我們家裡好一點點,姐姐當初就不用那麼急地嫁給他了……”
“你姐夫很好!”寶嫃低低道,正要再說,一眼看到連世珏,頓時吃了一驚,顧不得跟寶嫃如多說,叫道:“夫君!”急急地跑了過去。
李寶嫃如一轉頭,也呆了呆,卻見兩人說話的功夫,連世珏已經推著那木犁,走出了十幾步遠。
但凡農家犁地,一般是用牛或者馬,驢子之類的在前頭拉,後面的人只負責把犁按住別犁到別處去。
像是普通農家,沒有牛馬,一般就是一人在後按著犁,一人在前拉著行走,這樣力氣均衡,犁的才深,種子也好下。
李寶嫃如見連世珏一個人推著犁走遠,便皺眉道:“逞什麼強,就愛耍威風……”跑到地邊上一看,卻見他犁過的地,泥土深深地向兩邊翻開,簡直不遜於牛馬拉的犁。
李寶嫃如吃驚地張大嘴,正在這時,身後李大娘趕來了:“哎唷這怎麼成……世珏一個人……”
李寶嫃如這才把嘴合上,看著自己娘,道:“娘,你別叫,你還不曉得他?跟姐姐定親成親,就來過我們家一趟,屁股沒坐熱就走了,你就讓他逞強去,看他能撐多久,不過是做給我姐看的,肯定一會兒就走了!”
李大娘道:“阿如,別這麼說你姐夫,他跟你姐姐來,還帶了糕餅跟酒呢!”
李寶嫃如又張開嘴:“啊?這是怎麼了?難道去打了一次仗,就換了一個人不成?”
李大娘從旁邊打了她一巴掌:“呸,別亂說,再亂說你姐就不高興了!”
且不說孃兒兩在這說話,那邊上寶嫃急著道:“夫君,我給你拉著吧?”在他們家犁地的時候,寶嫃便在前頭拉繩子,當時連婆子在旁邊挑挑剔剔地,一會兒說連世譽不來幫手,一會兒說老頭子身體不好……只累了她的寶貝兒子了。
男人便也沒說什麼,任由寶嫃跟他配合,但寶嫃心裡明白的是,她在前頭,幾乎用不上什麼力氣,只是在地裡走就是了,身後那犁車,總是不緊不慢地跟著她,她肩頭跟犁車之間的繩子,總處於無法繃緊,卻也讓人看不出太過鬆弛的狀態。
平常都是連婆子求連世譽來幫忙犁地,或者請有牲口的人來幫手犁地,而連世譽來的時候,寶嫃就會在前頭拉,每一次拉完了一畝地,寶嫃肩頭都會被勒出紫紅,三畝地全弄完了後,她的肩頭往往都被磨得火辣辣地,最狠的地方皮都磨破了血糊糊地。
可是連世珏掌犁的這一遭,寶嫃卻是一點兒也沒覺出累跟痛,三畝地全弄完後,她肩頭上別說破皮出血,連一點點青紫都沒有,只有一星麻繩摸過的微紅而已。
男人也沒說什麼,連婆子當然也看不出什麼。但只有寶嫃自己心裡清楚,男人必然是在照顧著她的。就算是她察覺繩子鬆了,加快了步子,身後的犁卻也隨著加快,總不會讓她吃力,她的步子再快也是有限,哪裡比得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