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寶嫃憂心忡忡,又說:“如果明天還見不到我夫君,我就走了,我自己去找他,不再信你們了。”
顧東籬點頭:“好吧。”
兩人終於出了宮,上了馬車一路往回,是夜,寶嫃便歇在顧東籬安排的住處。
她洗漱完畢後,抱著那畫軸,在燈影下又看了一番:“夫君,他們說我明天就能跟你見面了……希望不是騙我的。”戀戀不捨地又看了一回,見左右無人,就在畫上親了兩口,才又滿足地抱著睡了。
且不說是夜寶嫃暫時安歇,話分兩邊,先前顧東籬同鳳玄上京,說明便要同寶嫃相見的,為何鳳玄至此卻不見人呢?
當初,兩人一路走一路行,顧東籬認定了身邊之人乃是真正的神武王爺劉鳳玄,奈何鳳玄同他說話,總是點到為止,滴水不漏地,因此顧東籬雖則百分肯定,卻只隔著一層窗戶紙。
一路上緊趕慢趕,終於到了京師,鳳玄將車簾一掀,遠遠地望著那巍峨的宮牆,心中滋味,難以名狀,雙眸一時也有些異樣。
顧東籬在旁邊看著:“連捕頭可是頭一次來京嗎?”
鳳玄瞅他一眼:“虎狼之地,不來也罷。”
顧東籬一笑:“連捕頭智勇雙全,還怕虎狼嗎?”
鳳玄道:“厭惡同懼怕是兩回事,大人不會不明白吧。”
“可是這世上有些事情,是需要面對,而非逃避能夠解決的,”顧東籬道,“就算是再厭惡也要解決,你覺得對嗎?”
鳳玄道:“也不盡然。”
東籬挑眉:“哦?”
鳳玄道:“有時候,一死也可以解決。”
東籬悚然而驚,目視鳳玄:“堂堂男兒,為何忽然說到死,如此消沉,不像是閣下。”
“你不是我,當然不知道我心中滋味,”鳳玄淡淡道,“可是大人總該聽說一句話,哀莫大於心死,對於一個走投無路的絕望之人,這世上已經沒什麼可依戀的,倒不如一死來得痛快。”
東籬聽了這句,默然無語良久,這次第,馬車已經進了城,車廂內一團安靜,耳畔聽到漸漸喧鬧起來的人聲,車輛穿行聲,東籬又道:“那對於現在的你來說,可還有這種念頭嗎?”
鳳玄先前聽著外頭吵擾的聲音,感覺到那種熟悉的令人不安的昔日“味道”,一顆心浮浮沉沉,正有些心浮氣躁地不安,聽東籬問出這句,心中卻漸漸安靜下來:“你為何這麼問?”
“只是覺得,現在的你大概跟先前有些不同。”
鳳玄沉默片刻,才說:“你說得對,我跟先前的確是不同了,等閒也不會想到死,因為……”
“因為……那個女人嗎?”東籬忽然忍不住地開口問,幾乎等不到他親自說出來。
而他說完這句,鳳玄的面上忽然情不自禁地露出一絲笑意來,淡淡地溫和的笑意,眼中那種喜悅之色也微微閃過,就像是陽光下的湖面閃著亮亮地漣漪,生動異常。
東籬望著這一幕,剎那竟有種窒息的感覺:“難道真的是因為她嗎……”本來還想要得到他否定的回答的,可是如今看他這神情,那個答案雖然沒有說出口,東籬卻已經知道了。
鳳玄微笑著轉開頭,什麼也沒有說。
東籬定定地凝視著他的臉,心中想:“這怎麼可能,看到如今的他,我幾乎懷疑我的認定是不是對的……如果是瑞望,怎麼會為了一個女人就有如此大的改變?如果是瑞望,絕對不會因為區區一個女人,還是那樣的……瑞望……是不會這麼兒女情長的,絕對不會……難道我認錯人了?他根本就只是連世珏而已嗎?”一瞬間心頭煩亂非常,竟懷疑起自己來。
鳳玄略看向簾子外頭,望著街道變化,忽然問道:“你要帶我去哪裡?”
東籬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