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嘣亂響,很是愜意,見趙瑜負手垂頭,憂心忡忡地下堂,便湊上去道:“公子,可遇到了什麼難辦的大案?”
趙瑜瞥他一眼:“瓜哪來的?”
“跟看門的要的。”
趙瑜便重重嘆了口氣:“難辦,委實難辦。”擰著眉頭去了。
趙忠看他那憂國憂民的模樣,背影裡透出幾分忠心為民的滄桑來,唬得他不敢追問,急忙去拉住一
個衙差:“大人堂上辦的什麼大案?”
那衙差噗地一笑,道:“張家的雞,被李家的狗咬死了,兩家子扯皮呢。”
趙忠點頭:“原來是命案。”把最後一截胡瓜吃了個乾淨,肚子裡卻更餓了。
趙瑜回到書房,乾坐了會兒,想到方才在大堂上那兩家人馬一陣雞飛狗跳,又想到兩班衙差們鬼頭鬼腦竊笑的模樣,分明是沒把他這縣太爺放在眼裡,都是一幫瞪著眼看熱鬧的憊懶傢伙。
趙瑜看看被雨水溼透的牆角,想想那些拄著水火棍兒穿著衙差官服卻站的跟燒熟了的蝦似的東西,再想想自己那冷冷的鍋灶,頗有幾分窮途末路、百廢待興的意思。
想來想去,一直想到肚子叫了起來,天大地大,總要吃飯。
趙瑜便去換下官服,著了私服,叫了趙忠,依舊上街去也。
頭一遭吃館子的時候,覺得什麼都還新奇,也入得口,吃了三四頓之後,便有些膩歪。趙瑜的食量日漸少,唯有趙忠一副來者不拒的派頭,把趙瑜剩下的食物吃了個一乾二淨。
趙瑜唉聲嘆氣,不得不取錢銀付賬,又看著趙忠口角流油的模樣,不免又嘆:“蠢材,蠢材,讓你找個廚子你都找不到,每次還吃這麼多。”
趙忠但凡吃飽了,心情就會很好,便很大度地不計較趙瑜的出言不遜。
小二接了錢銀,趙瑜隨口問道:“怎麼今兒人多了些?”
小二道:“瞧公子您是剛來我們這地方,今兒是鎮上的大集,縣城內自也格外熱鬧些。”
趙瑜癟著肚皮,身後跟著挺著肚皮的趙忠從酒樓裡出來,站在酒樓門口,趙瑜心中驀地生出一種“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的蒼涼感覺,只覺得天地之大,眼前亦是人來人往,他卻如此孤獨,簡直不知何去何從。
正要拔腿回縣衙,耳畔忽地聽到一陣喧鬧之聲,趙瑜還也罷了,好奇心委實有限。
趙忠吃飽了後精神頭卻是一流,也極想要八卦事件豐富一下自己的頭腦,當下不管趙瑜,雙腿獨立自主地便向著那吵擾的地方而去。
趙瑜要喚人的時候,卻見趙忠已經無影無蹤,他氣惱之下追著過去,卻見街旁的行人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正在望著街心。
而街心處,有三個彪形大漢圍著個白髮蒼蒼的老者,正在上演全武行。
趙瑜一驚,卻聽旁邊之人低低道:“真是可憐,花兒似的女孩兒沒了也就沒了,這老父伸冤不成,眼看也要被活活打死。”
另一人道:“他女兒是被賣了當杜家小妾的,誰不知道杜家的人手黑?杜家財大勢大,那衙門又是朝南開……自是沆瀣一氣,誰管你小老百姓死活,這老兒也確是不長眼了些。”
“只是打成這樣,到底是可憐了些……”
“縣老爺都管不了的,你我閒操心又有何用?”
趙瑜聽到這裡,氣衝胸臆,也不顧對方人多勢眾,當下便要分開人群挺身而出,卻被趙忠攔住:“公子,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咱們初來乍到,強出頭可沒好果子吃。”
趙瑜喝道:“狗奴才,莫非見死不救嗎?”
趙忠大概是吃飽了所以頭腦格外靈活:“這些人如狼似虎似的,您微服出來又沒人認得,他們打你一頓也是白打。”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