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太可能,有誰要一個可能成植物人的新娘?究竟是誰送她到醫院的?她皺著眉努力回想。
她記得自己在忻正群、牧師和那個姓岳的男人面前跳上機車,然後一路上猛加油門,並非怕他們追上來,只是貪戀風狂嘯著掠過耳際的感覺,像是要飛離這俗世的牽絆一般,結果來不及閃開,攔腰撞上一輛……她不禁縮了一下,天啊!勞斯萊斯!她怎麼賠得起?!
忽地,她身旁好像有東西蠕動了一下。“是誰?”伶兒低喝,一個動作翻身下床。
沒有人回答她,接著薄被又蠕動了一下,露出一張彷彿熟睡的臉,望著那張睡臉,伶兒有幾秒的失神。那是天使嗎?別作夢了!這世上只有罪惡,沒有天使!她警戒地慢慢挨近他。
真的不是天使嗎?伶兒看著他恬靜的睡臉,心中竟感到莫名的平和。然而她有一股衝動,想去感覺他,感覺他是真實存在的。
怯怯地,她伸出手,又猛然縮回。天使是不可褻瀆的!
只要一秒鐘!伶兒意外地發現自己多麼地渴望,渴望什麼?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終於還是妥協於自己的渴求,她輕輕撫摸著“天使”的臉,不禁逸出一聲輕笑,這天使有鬍子渣的!
正當她要收回手,倏地另一隻大手包住她的手。
“你!”伶兒一驚,急急要往後退。
定睛一看,卻發現那人連眼也沒睜開,分明還睡著。
“忘了吧!不要恨他!”
那人似乎作了什麼夢,喃喃重覆著相同的夢囈,還死捉著她的手不放。不過感覺倒是還不錯,她也就任他握著。
伶兒在他身旁盤腿坐下,神色警戒地注意著視窗和病房門口有無任可風吹草動。
約莫過了十來分鐘。
“你醒了。”和善的男中音在她身後響起。
伶兒循著聲源回頭望去,被她誤認做天使的俊美男子已睜開眼看著她,帶笑的眼眸看來極為溫柔。
溫柔?!她懂什麼叫作溫柔!在她十七年的生命中,她幾時感受過?
伶兒避開他的眼,不去想方才那一瞥在她心中掀起的陌生感覺。武裝起自己的情緒後,她將視線落在自己仍被覆住的手。
“我的手。”她冷冷地說。
謹曄隨著她的視線下移,才發現自己手中多了一隻纖細的小手,連忙鬆開,“對不起,我沒注意到。”
“這是你的病房?”伶兒無法理解自己為何會和他在同一間病房裡,就算是因為出車禍被路人救起,也不可能和人共用特別病房。
“不是,我只不過撞到車窗而已,用不著住院。”謹曄推開薄被坐起來,“昨晚我送你來醫院,等你觀察是否有腦震盪,本來我只想在床邊小睡一下,結果不知不覺就一覺到天亮。”
伶兒衡量著他話中有幾分真實性。若依他所說的,是他救了她,她似乎應該表達一些感激之意。
她微啟朱唇,想說出那個陌生的字眼,然而“謝”字來到唇邊卻化作一聲微不可聞的輕嘆。猶豫數秒,她放棄繼續嘗試,決定沉默。
“我叫郭謹曄,你叫什麼名字?”謹曄柔聲問。
伶兒盯著他,目光由雙眸掃視到他微含笑意的嘴角,最後抓起床頭擺的紙筆,草草寫下自己的名字塞給他。
謹曄揪著兩道漂亮的濃眉,努力辨識紙上龍飛鳳舞的中國字,勉強讀出:“斤令兒”說完還很不確定地看著伶兒。
“你說是就是了。”伶兒回他一個挺凍人的眼神,靠向床頭,不再理會他。
“你的名字一定不是這樣唸的,對不對?斤令兒?真的好奇怪,你告訴我怎麼念,好不好?我媽咪總是告訴我不要念錯別人的名字,因為這很沒有禮貌,可是我以前上中文課時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