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了的山嶽,沙石伴著碎屑,胡亂飛舞,夾雜巨鳥振翅帶來的火焰,將李裕宸身邊的空間佔滿,並且有著極度蠻橫的壓抑。
“不錯。”李裕宸又說了一次。
說這兩個字的時候,他笑了笑,發覺自己說這兩個字說得有點多。
不知道該以怎樣的心情來應對這兩個字,也暫時沒有時間去應付,在似艱難的困境中細細體會即將到來的攻擊。
蠻橫、壓抑。
或將有痛苦。
他沒覺得會有什麼,就像是自己不過是一縷意志,有著些無所謂。
並非本身,死去也就死去,沒什麼大不了。
“錯了。”他忽然間呢喃。
哪怕僅是一縷意志,也不可能就這樣消亡,否則,對不起盡力攻擊的胡斷和徐飛,更對不起分散出一股意志的自己。
尊重對手,讓戰意升騰起。
伸手,緩慢。
平伸的手掌忽然緊握。
看著他的拳頭緊握起,好像握住了什麼,卻是什麼都看不到。
可是,分散在空間裡的沙石、碎屑和火色都輕輕顫動,在一瞬間頓住,動彈不得。
接著,有東西破碎了。
像是氣泡,輕輕地觸碰便能使其破滅,李裕宸使勁握了握手掌,他周圍的空間便是塌陷了。
虛空是黑色的,虛空是無垠的,但在黑色破碎之後,無垠再無法提供無垠的感覺時。什麼都將不存,所有的事物都會覆滅。
山嶽不見了,因為散了、碎了,或者如胡斷所說的“嶽斷”了。
還有新的不見,是散碎的泥石和碎屑都消失了,伴隨著消失的。還有沙石與碎屑攜帶著的火的痕跡。
消失,一點點痕跡都沒有剩下。
同樣的,那隻巨鳥也不見了,就那樣消失,在一瞬之間,消亡。
“你贏了!”胡斷說道。
“我們,輸了!”徐飛苦笑,“我們……打不贏你。”
言語應該是這樣,好像不是這樣的。或者說這樣並不好,但就這樣說了,說得很真切。
“你們輸了,當然,我也沒有贏。”李裕宸說道。
說完,他的身形消失了,在虛無間漸漸劃歸虛無,好像根本就沒有存在過一般。消失得很徹底。
他沒能掌控好力量,將自己也給葬送了。意志消散了。
胡斷和徐飛都不再說話,只剩下無盡的無奈,相互看了看,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血液不自主地溢位嘴角。且是向下流淌。
“本以為晉入道君,已經站在人世間的高處,不曾料及,連別人的分身都打不過。”胡斷嘆息。
“或許,那根本就不是分身。只是一縷意志,對他而言,什麼都算不上。”徐飛更加憂傷,“道君和道君,怎麼就差了那麼多?”稍稍停頓,“看來,是我們太弱了。”
“是的,還是太弱了,哪怕已經是道君,依舊很弱。”胡斷搖頭,苦笑。
“好好努力吧。”徐飛輕聲道。
“回去了。”
“走吧,回去。”
像是一對難兄難弟,往著歸途的時候有些確定的目的,卻又是漫不經心。
這一戰,讓他們認識到自己依舊很弱小,所謂的道君,不過是一個境界,還差著很遠,還有更長的路要走。
前方的道路很寬闊,一眼看去,可見廣袤與無垠,只是,還會不會有繼續向前的心?還會不會有不斷向前的信心?
他們,還有著信心。
可是,還有多少呢?
短暫的時間裡,連他們自己都看不透徹。
“哥哥,好威風的!”苦兒說道。
“威風是威風,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