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光太過於刺眼,宣宇根本反應不過來,因為他現在還是年幼的心境。而羽朵那邊,身體因為流逝了大量的鮮血而呈現脫水狀態,以往粉嫩的嘴唇已經變得蒼白無比,血色盡失,讓人看了,心都忍不住惆悵起來。
一起毀滅嗎?在最初相識彼此的地方。要一起消失嗎?在最初產生的地方。
可是,好像有些不甘心。有些事情沒有弄明白,而且,卻是在我清醒但是你卻懵懂的時刻——好不甘心,不甘心!
所以,我不要一切就這麼結束!我不要!
在外邊一直守護的冰澈突然想到,羽朵在那個幻境裡面,根本無法使用術法!但是對於毒蠱來說,那卻是很輕鬆的事情!冰澈一想到這裡,暗自叫了一聲糟糕,可是,在他還沒有想好該怎麼解決這件事情的時候,突然發現躺在床上的宣宇開始劇烈地咳了起來。
冰澈用的是藍灰色的床單,然後隨著宣宇一聲高過一聲的咳嗽,那點點猩紅不規則地散落在被子上,彷彿是午夜中綻放的禮花。
“怎麼會這樣子?”冰澈一皺眉,心中焦慮無比。可也是同時,一直昏迷著的宣宇,漸漸醒了過來。劇烈的噁心感讓他一直在咳嗽,一直在咳血,冰澈也驚呆了。
咳著咳著,突然一道水藍色的光亮從宣宇的眉心反射了出來,然後那道光打到了地上,發出細微的聲響。大約過了幾秒鐘後,藍光消失,而出現在地板上的,是一身殘破衣服的木偶娃娃。
木偶娃娃的身體,已經被鮮血染紅了。
冰澈傻住了,他沒有料到這樣的結果。宣宇醒來,那就證明毒蠱被滅掉了。可是,沒有術法了的羽朵,是怎麼做到的?而現在渾身是血,變回了木偶娃娃樣子的她,又是怎麼了?
“羽朵?”宣宇捂著胸口,費力地從床上掙扎了起來,畢竟之前受過傷,然後又中了毒蠱,即使沒有了生命危險,但是現在的宣宇已經十分虛弱了。他踉蹌地來到木偶娃娃那裡,然後慢慢地跪了下去。“羽朵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這是怎麼了,羽朵一直以來不是很喜歡穿漂亮的衣服嗎?她怎麼可能會穿如此殘破的衣服?“你個臭小子,你說,羽朵到底怎麼了?”
雖然一直喜歡罵她,一直喜歡責備她,但是,如果她真的出事情了,心裡面到底還是割捨不下。那些小責備,那些小刁難,其實背後都是有一個溫柔的理由存在的。宣宇看到一點生機都沒有了的羽朵,他突然慌亂了,開始口不擇言地責備冰澈,甚至開始胡思亂想——而這種失常,以往的宣宇是不曾有過的。
“你中了毒蠱,差點被人從樓上退下來摔死。然後你的朋友飛揚救了你,但是卻無法喚醒你。我跟羽朵趕到飛揚那裡,將你帶到這裡,而剛才,就是羽朵去你的靈魂幻境中,將你救了出來。”
冰澈將事情的經過簡潔地說了出來,他也注意到了,宣宇的表情的變化。如果宣宇的內心裡面真的在乎羽朵的話,那笨笨的羽朵的付出,也是有意義的。但是,冰澈無法忽略的一件事情是,他們之間的身份關係,不是主人跟貼身娃娃那麼簡單的!
宣宇聽到這裡,身體顫抖了一下,腦海裡面有一些零星的記憶,在思維裡面亂穿。好像依稀間,他也記著一些對話,彷彿是關於人類的情感的。
有父母對孩子的愛,有朋友之間真摯的情,當然了,也有戀人之間天地可鑑的真愛。
我雖然不敢說,自己已經擁有了多少感情的財富,但是我卻在努力地追尋這一切。
在我沒有甦醒以前,我是一直在睡眠中度過的,正是因為奶奶的召喚,我才甦醒過來。
宣宇一把將變作了木偶的羽朵抱在了懷裡面,羽朵,笨笨的娃娃,天真的娃娃,她竟然在醒來後,義無反顧地接受了奶奶的囑託。可是呢,宣宇要怎麼對羽朵說,他留羽朵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