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儀雙手環胸:“你說呢?”
勃勃瞅他神色研究半天:“你知道了?他告訴你的?”
“我哥答應你不說,就不會告訴任何人。”
“那你怎麼——”
“你以為乞伏熾磐是怎麼出現的?”
“難道不是碰巧?我明明安排的是另一個——等等!難道你——”勃勃瞠大眼,指著他:“難道你——”
“如果隨便找個人的話,最後即使成其好事,以我哥的性子,他也許並不在乎而依然履行他的承諾,你沒想過?”
“我當然想過,不過到時候我自然再想其他辦法。”既然攤開,勃勃坦承,當然他在拓拔珪面前並不是這樣說的。他對他說他讓巴圖媽媽放那藥本只為惡作劇一下穆凜真,誰知劉華虤誤喝了,他也沒辦法,拓拔珪拿他又氣又無奈,換了凜真也不行呀,哪弄來這麼些亂七八糟的!
“乞伏熾磐就不一樣了,以他的身份,如果他事後提出要人,按各方面考慮,劉家和我哥都不會不給面子,那才是徹底解決,你明白嗎?”大陰謀家教育小陰謀家。
小陰謀家笑:“我就說嘛,你難道看你哥跟個醜女成親?咦,你是怎麼認識乞伏熾磐又讓他答應這件事的?”
“他來找我幫一個忙——不過這個也沒必要跟你細說了,問題是有人真是命大。”
“是啊,醜女竟然在最後關頭跑了出來,那藥是皇帝們夜御百女的藥哇!”
“你從長安皇宮帶出來的?”
“對。”勃勃坐下,有個同謀的感覺不錯,他道:“可惜這次不成功,下次就難了,而且這次她被摔成那樣都沒被摔死,也不知說她是運氣好還是運氣壞。”
“當然是運氣好。”
“也不見得,她運氣好的話就不會想去遛雪橇,也不會搞得一身重傷了。”
拓拔儀看著他笑笑。
笑裡有內容。勃勃蹙眉,難道說的不對?
“畢竟還是小孩子。”拓拔儀打算離開了。
靈光一閃。
“難道說那雪橇是——!!!”
拓拔儀揮揮手,消失在簷下。
勃勃衝上去,一聲“喂”大喊沒出口,馬上降低音量。
背弓的身影漸漸走遠。
他從頭到尾回想一遍,突然有點悚然的感覺。
難怪,為什麼拓拔虔拓拔烈賀蘭小弟他們最怕的是這個人,現在他算明白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夜渡女水
“等等,等等!”初春的將夜,河邊停著一隻木筏,筏載兩人,一人撐杆正欲離岸,一個人疾衝而來,大聲呼喊。
來者是個十六七歲的青年,肩寬體高,提一支長戟,頭髮分成三綹,著裘衣,聲調語態亦不似鮮卑人。
“叫你們停下,聽到沒有?”他跳下馬,也不管筏上的人同不同意,一腳就踏了上來。
筏子往下沉了一沉。
筏上兩人對視一眼,撐杆的道:“我們這是自己的筏子,不載客。”
“你要過河,我也要過河,搭一趟有什麼關係?”
“但是——”
“少囉嗦,快劃快劃!”他把戟用力一插,戟末卡擦一聲陷入木筏的縫隙裡,立住。
站在船首揹著弓一直沒有說話的少年冷冷睇過來一眼。
青年與他打個照面。少年很快轉回頭去了,青年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啊,眼睛,他的眼睛!
“給我站住!”緊接著岸上又有人聲傳來,一頭紅髮在月光下有如跳躍的火把。
“臭烏龜,給我站住,我也要去!”
“不行。”撐杆的不假思索的反對,手中一動,譁,水波盪漾,船便離